等张书彦走后,江梦绾赶紧搬来一个凳子坐下,把他刚才说的话从头到脚细细地理了一遍。
按张书彦所说,目前看来,沈云哲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圣上还在一天,那么任何人都不敢动他分毫。
宁贵妃和其儿子也是如此。
如今事情已闹大,文武百官皆知圣上情况,若太后和敬王是聪明的,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圣上下毒手,所以,只要圣上能抗过这场病,那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可太后和敬王真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现如今,朝堂之上已然形成了两股势力。
一边是保皇派,一边是太后党。
无论最后政权鹿死谁手,相对的一方都是杀头大罪。
既然脸皮已经撕破,太后和敬王断然不会选择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所以,他们一定会趁着圣上醒来之前,让所有事情尘埃落定。
他们要怎么在见微知著的保皇派眼皮下,推进整件事急速发展尼?
以江梦绾目前有限的脑容量,分析半天后的她还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分析出来,整个人瞬间颓废到了极点。
虽说这件事跟她关系不是很大吧,但她总想着多多少少能帮上沈云哲点什么忙。
可努力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半分成效,突然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在现代的时候,她帮着董事长一路披荆斩棘,遇敌杀敌,那行动力,那杀伤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挡的住的。
可如今到了这里,却发现自己像一个废物一般,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算了,连这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了。
江梦绾越想越气恼,以至于江玉姝进来时,险些被她扔过来的话本子误伤。
“你知道逮便宜的东西出气,证明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江玉姝一边捡起地上的话本子,一边心疼的看向了坐在凳上的妹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妹妹发如此大的火,看不出来,这小妮子还挺有脾气的。
“如今你就是把家里全部东西都给砸了,那也换不回沈世子平安回来,有着这力气,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长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江梦绾倔强地扬起头,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幽幽地看着长姐。
“我平日里自诩聪明,以为任何事情都难不倒我,可现在尼,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江梦绾声音沙哑,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倔强的昂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江玉姝从未见过妹妹这般模样,她那满是雾气的眼中挂满了无奈和不甘,在江玉姝的印象里,妹妹从来都不是那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即使知道前方荆棘满地,但还是会勇往直前,可如今,她却这样贬低自己,这心中是有多么的无助。
江玉姝心疼的将妹妹揽入怀中,柔声宽慰道:“这并非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若是沈世子知道你私下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世子对妹妹的心思,早在那次替老太君送赔礼给夏雪时,江玉姝便看出来了。
一个丫鬟的赔礼,哪用的着他一堂堂世子屈尊来送,亲自送赔礼不说,还三天两头为了一些小事登门,而且他看张书彦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般的吓人,你说说,这能不算喜欢。
还有那些经常在他们周边晃荡的货郎,说难听点是打探消息,可说好听了,那还不是世子想要想要时刻知道妹妹的一举一动,方便保护吗?
可能也只有她这个傻妹妹还一直误以为人家这是在监视她吧?
如今沈世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妹妹这也总算是真情流露了,就是不知道沈世子有没有那个福气逃过这一劫了。
安抚好妹妹的情绪后,江玉姝这才想起吕川刚才说的一件事来。于是赶紧把吕川刚才的话复述给了江梦绾。
“吕川可是看仔细了,真是安宁郡主身边的翠琴?”江梦绾抬手试去眼中的泪水,似发现新大陆般,惊讶问道。
“千真万确,吕川怕自己认错,便跟了翠琴一路,再三确认之后,才回来告诉我的”
江玉姝知道妹妹一直心系安宁郡主的安危,所以今早就让吕川守在了敬王府旁,让他看到任何风吹草动便马上回来告诉她。
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翠琴。
“她都去了什么地方?”
如今敬王府被看管的滴水不漏,不让人进,也没人出来的,翠琴是怎么出来的?
她冒险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吕川跟着她一路,没见她进什么店铺,就只是极为小心的在附近的巷子里晃了一圈”
晃了一圈?
什么也没买?
什么也没做?
江梦绾疑惑的望向长姐,这不像安宁郡主的行事作风呀?
冒这么大的险,就为了去大街上逛一圈?
这也太反常了!
“哦,对了,吕川还说,翠琴最后是在王府后院墙外一处特别荒凉的地方消失的,她并没有走侧门和正门”
“消失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出来转一圈,然后消失了?
“对,消失了,吕川见王府门外人多眼杂的,不好上前查看,自己拿不定主意,只好回来了”
江玉姝刚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跟妹妹一样的疑惑,你说这一个大活人,青天白日的,出来逛一圈,然后就不见了,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鬼怪不成。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梦绾立马拉住了她的衣袖,眼泛精光的说道:“长姐,去寻三件玄色的衣裳来”
“我去叫吕川”
“你这是要干嘛?”江玉姝回过神来后,不解的问道。
“晚上长姐便就知道了”
说完,便不顾愣在原地的江玉姝,径直往外走了出去。
月色初上,长街上陆续点起了街灯,盛京城最大的青楼衣香鬓影,竹音靡靡,一派奢靡景象,而与这热闹截然不同的,是江梦绾她们身处的这条小巷,虽只和长街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