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细了,骨头都能硌人。步至床边那蟒皮床幔换了个新样式,许清欢已经是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的指尖挑起盛长安的衣带拉开将那衣袍褪了下去,又将他的内襟解开。
“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说。
许清欢的自尊与羞耻就这样碎了满地,她耳尖染上不易察觉的轻绯,“你的下裳还需要我来脱吗?”她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盛长安眸色微沉,她知道他不愿将自己的残缺暴露在她面前,许清欢忽然兴致盎然的调侃道:“还需要本宫来继续帮你宽衣吗?九千岁?”
盛长安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的更像前些,他微弯腰与许清欢平视。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翳,“长公主莫要忘了这是哪儿,在太岁头上动土可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对彼此的称呼,以及自称总是在不断地变化,尤其是盛长安这声“长公主”,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又讥讽,又可笑。
从掌印大人与小主儿,到直呼名讳,再往后是九千岁与长公主,偶尔也会有贱人与阉贼的称呼。
两柱香的时间一过,许清欢浑身就舒畅起来。她一把推开盛长安要走,而他只用力拉着她的皓腕。盛长安笑了一下,从喉咙里溢出音来:“咱家方才已经派人去同皇上说了,这三日小主儿就在咱家这住下了,待收拾出新的宫殿,您再离开。”
许清欢面色一凝,想抽出手来又不成。“本宫跟你这个阉人同吃同住,若是让宫里的人知道了,指不定要嚼多久的舌根。”
盛长安垂眸道:“那咱家就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下来,看谁还敢碎嘴。”
他自然也不想天天看着许清欢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但这三日她定然不会安安分分的待着。以防万一还是得把她拴在身边,待他这三日解决了所有上一世站在她队列里的那些人,她也就没法再用尖牙咬伤自己了。
“对了,小主儿的侍女咱家也给您带过来了。”
许清欢揪住盛长安的衣襟沉声道:“盛长安,你若是......”话未说完,盛长安便打断了她。“小主儿放心,等她出了宫,咱家再把她做成扇子献给您,也不枉你们主仆一场。”
许清欢眼神一暗,周身的气压也变得低沉起来。“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做事的时候最好还是考虑一下自己承受不承受的了后果。”
盛长安无所谓的耸耸肩,“小主儿,别忘了您可是咱家的手下败将。”
这件事他可以唠她一辈子。
青梨檀花桌上摆着的景泰蓝耳熏炉氤氲着白气,许清欢嗅了嗅,还好这次只是普通的冷檀香。
盛长安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残霞,只带着浅淡的粉,依依不舍的弥留在天际。青云阁奢华辉煌,四角高高翘起。阁内烟雾缭绕,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许清欢想从他眼里探出些什么来,可他眼中始终只笼罩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雾气。她的手被他捏的已经发红,最后是盛长安先开的口:“许清欢,你对那厮的感情,可如传闻中那般深切?”
许清欢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你何时也如这宫里的人一样了,这般爱捕风捉影。”
盛长安的舌尖抵着右腮轻笑,“你可是悬在我心尖儿上的一把刀,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许清欢嗤了一声甩开他,余光中撇见一个披青狐裘,身着茶褐对襟袍的少年步入殿中。
许清欢刹那间便与盛长安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有些清瘦的少年属实是男生女相面若桃花,颇有阴柔之气。他的脸有着病态的苍白,似是没想到许清欢会在这儿,便低声叫了一句皇姐。
许清欢心疼地看着他问:“咳疾又犯了吗?”
许宸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有咳疾,但他的视线却透过许清欢看向盛长安。
盛长安的眼神没有一刻落在自己身上,他眼里只有着许清欢,眼底的情绪何其复杂,带着仇恨与毁灭,也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