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化完余绍良,由着他那个智力不多的脑子发挥,跟放出一条没驯化过的狗似的,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闯什么祸回来。
两天过去,没有动静,沈今今有点急。
担心妹妹真的生下老男人的麻烦孩子,为了眼前利益,泥足一辈子;
又担心再像上回似的小产,妹妹真的不能再有小孩,而她生育意愿强烈怎么办。
有时又心硬:
余绍馨怎样都活该。
无法查到老男人的信息,沈今今陪边柏青去马场看枣红的时候,想到了神神秘秘的俩小子。
她溜进值班室,看到小子们在打牌,叫出其中一个。
小子握着牌,带上门,隔绝了对话被听见的可能:
“什么事?”
沈今今四下瞅瞅,很警惕:
“帮我查个人。”
小子摇头:
“没听老板吩咐过。”
“我让你查。不白查,给你钱。”
小子拒绝:
“我只听老板的。”
我是老板他娘,老板娘!
沈今今指指自己,有点急:
“我!你不是见过我吗?”
“知道,老板娘。”
还知道认娘!
你小子!
沈今今撮撮手指,跟点钞机似的,表示活干了、钱大大的有:
“这就对了。我吩咐你,和边总吩咐你,一样的。”
小子不废话,掏手机,拨号。
通话外放,边柏青一副老板腔:
“什么事?”
沈今今一个愣怔。
擦,你敢告密?
小子不看沈今今,望着远处,汇报:
“老板娘叫我查人,说您吩咐的。”
边柏青那端传来马突突喘气声。
他忙着叫人收拾好,要给马打止痛,过了会儿:
“查谁?”
小子一摊手:
“我就猜老板不知道。”
挂了电话。
沈今今朝小子大叫:
“你发什么神经?告诉他做什么?不同意就拉倒呗!”
小子不计较,掖起电话:
“老板给我薪水,我只服务于他。你来命令我,我当然要让老板知道。一个表现忠诚的大好机会。”
当面被卖一刀,沈今今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是什么保镖!”
小子敛起牌,终于正色,但不看沈今今的眼睛:
“我也是你的保镖,而且很专业。即使你不给我发薪水,但你有意外,我还是会冲在前面,哪怕是刀子。一刀子,只要我不死,老板很慷慨,我就能赚个退休金。要是子弹,那我得先跑了。很庆幸,基本没有这种情况。”
沈今今裂了,半天:
“你什么毛病?让你查个人,叨叨这么多!”
小子:
“这不省了今后的你不懂规矩吗,挺好的。”
边柏青给这人吃什么了?!
这个年代还有忠心耿耿?!
边柏青手抄裤袋,从值班室后面绕过来了:
“怎么了?”
小子站直,手背后:
“老板。”
沈今今告状:
“我怕你不同意掺和余绍馨的烂事,想让他查查劳力士什么路子。他给我叨叨一串,还教我守规矩!我又不叫他白辛苦!气死我了,我面子往哪儿搁。”
小子不怵:
“你是老板娘,进了豪门,应该早发现人人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
他还叨叨!
撑腰的来了,沈今今一脚叉到小子面前:
“你以前话没那么多,爱答不理的,今天上什么疯病?信不信我搏击你!”
边柏青喝止她:
“行了,跟他计较什么。”
他朝小子甩下下巴:
“忙你的去。”
沈今今气得叉腰跺脚,拧眉。
小子捻开牌,准备回屋,见沈今今朝边柏青负气瞪眼,他倒回来,朝沈今今:
“要不,你殴打我一下,解解气,表现你很厉害,很老板娘。”
沈今今又不是不理解小子的工作性质与规矩,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台。
一听这么说,她忍不住笑了。
小子自己走过来,沈今今瞥了眼边柏青,她挥拳出去,气他不给自己找面子。
出拳很轻。
小子踉跄倒进门里去了,躲了他俩。
——相互卖个面子。
边柏青横眼沈今今。
沈今今找回面子,嘀嗒嘀嗒站到边柏青跟前,与他平行。
去马棚,他换了靴子,裤管挽得很高,堆在靴子沿上,显得小腿笔直且长,有超过平时身高的错觉。
干练而精神。麻辣特种兵。
觉得他真好看,沈今今抱住边柏青的臂弯,挂在上面,抬脚。
边柏青叉着腰,不搭理她,一动不动,由着她自己蹦跶。
她不好意思了,他白眼相加够了,他才怨了一句:
“两秒看不住你,你就要惹点事!去,跟我去马棚摁着马,看我给它打针。”
沈今今赶忙松手,跟着去马棚。
边柏青却抻出胳膊,邀请:
“来,继续。”
沈今今背过手,看他的脸色:
“干嘛,我不惹你。你再把针打到我身上。”
“小笨蛋,来,再吊我胳膊上,我拎着你过去。”
离马棚还有几十米呢,整人吊在一只胳膊上,不算轻呢!
沈今今不敢相信他的臂力:
“行不行?你行吗?你不行吧?”
嚷的声音很大,午时马场又静,“行不行”、“你不行”的质疑,回荡在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