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耳后的那朵花,顺着梗子,滴下水珠。
一滴、两滴······
形同边柏青曾放纵她对原生家庭的积郁时,带来的那个沙漏,一秒,两秒······
他望着她,四眸相对。
怜爱、温柔、多情,从边柏青的眼底退尽。
碧清的眸子有种透澈的陌生。
他松开了握着她下巴的手指。
没有风,失去边柏青的温度,余津津的下巴处,依旧感到一丝冷。
顺着花梗滴在胸口上的一汪水,更冷。
要冰住她的心。
边柏青从书架处消失,去了属于他的那端房子。
余津津待在原地,摘下耳后的白花,在指间打量。
不经折腾的小花,经边柏青没好气一撮弄,带着败落感。
越小年纪的时候,越不容易掉泪,越容易装出快乐的感觉,随着阅历的增长,又知道了动情后的脆弱,余津津反倒特别容易随着边柏青的心情,时晴时雨。
余津津无法再回边家,在边柏青父母面前装不出与他没事的样子。
她决定今晚就在这里睡觉。
不开灯的房间里,自己所处的黑,不算很黑,还能微微夜视。
书架老敞着,余津津能看到边柏青那端——比黑夜还黑的空间,吞噬着她夜视范围的尽头。
黑洞似的,吸引着她。
她起身,去拉书架。
他走就走了吧,不要留一个类似时空隧道的创口在这,让她总是误以为,似乎他的气息就在那端。
隐隐勾引着她,总是惦记着他。
书架拉了十几公分,忽然被卡了滑轨。
余津津迟疑了下,加大力度,使劲推书架。
这一下,她能感觉到,那端是有个明显的阻力了!
余津津的心跳在夜的黑中,咚咚个不停。
边柏青走后,家里进贼了?还是······他并没走?
她大着胆子,迈过滑轨,摸着黑,开了灯。
边柏青坐在贴着书架的单人沙发上,曲着一条长腿,蹬在书架的柜门上。
他似乎在望着她。
也似乎只是因为坐姿,随意安置的眼神恰好朝向她,而已。
书房的灯,有点昏,毛毛的黄。
余津津低声:
“你怎么没回父母家?”
边柏青的脖子靠在沙发背上,下巴仰着,直露着长颈子。
颈子里吊着的喉结把黄的灯光,硌出一个诱惑性的凸痕。
他的唇舌微张,漫不经心抿了一下,有点倜傥的吊儿郎当似的。
但,不说话。
余津津自知无趣,转身要走。
她一只脚迈过滑轨时,他开了尊口:
“你一个人在这,怕你被薛的鬼魂吓死。”
“你不是说他没死吗?”
余津津顿住步子,扶着书架,下意识侧头回来。
边柏青被气地冷笑到耸了下肩。
她要是能圆融一点点的世故,这时候不该关心薛永泽死没死。
他挑了下眉:
“他们家花了那么多钱,他不光不会死,还准备要出来呢。你瞧,他有的是办法。你的求情,显得一厢情愿。”
余津津很想回嘴,但望了眼坐在角落里的边柏青,暗光里的冷脸,像黄昏中街角的雕塑,漠视,严峻,不为任何的驻足所动。
她回到另一边,梦昏在浑浊的夜里。
一连几天,书架再也没关。
——余津津关过一次,却无法从这边上锁,回到家时,又被打开了。
关与锁,都由边柏青掌控着。
余津津只好由着他去。
一般都是她回家早,在家忙了半天,也要警惕着耳朵,边柏青总是没有规律的时间回家。
她又不看电视,顶多平板电脑上看看纪录片,家里没有其他的动静。
那边关入户门、开关冰箱拿酒的声音,她在这边听得也格外清晰。
渐渐的,余津津对他的关注密切到计较:
昨天9点多回家,怎么今天快10点了还没回?
吃饭已经吃到那么晚,说明喝过了酒,怎么回来已经倒两杯了?······
可她就是不敢主动迈过去,自找冷脸甩个不痛快。
越是不找边柏青盘问,他就越觉得对她培养的占有欲还是不够……
什么欲望,不是像兽一样,越养越大呢?……
一天,他回来很晚,她已经在这边的床垫上迷糊着了。
太晚了,听到他回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也无法再关注着他在那边房子做什么了。
后来,那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近了。
余津津忽然间觉得脖子上开始落吻,然后闻到浓重的酒精味。
她立刻睁眼,伸手摸是不是边柏青时,锁骨上的吻更重且密起来。
是他。
她的手指认得他的头发,他的头骨,他支棱的耳朵,和他耳后那条癯长好看的骨头。
这是,边柏青要融解心中的冰了吗?
余津津朝他温柔笑,黑暗里,要回吻。
却被边柏青按住了肩膀,他亲她,避开她的唇。
太久了,十几天了,对于年轻人来说,太过漫长的锁禁了。
不应该是希望自己浓烈吗?
余津津有点疑惑。
边柏青洗漱过了,头发上没擦干的水,滴到了余津津被敞开的领口。
他头顶的发梢恰好蹭在她的鼻尖,左右来回地蹭。
因为他在忙。
经典古龙水的味道,钻了余津津满鼻子,她很爱。
水滴又坠,像滚烫的蜡油,化了余津津。
昏沉的梦,一下子醒了。
身体像樱桃树,开满了花,瞬间怒结三颗樱桃。
边柏青却抓起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