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别说了,别说了。沈岸,你有你的路要走,而我也有我的道,我们本来不会有交集,机缘巧合你救了我,让你与我一同经历了这么多,这是你的劫也是我的劫。但你我终归是不同的人,你此生必然是要仕途坦荡,若你违命而行必将遭天谴,于你于我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了让他回心转意,我不得不将话说的严重些。
他目光落寞:“你也会遭天谴吗?”
我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泄气道,“我不会害你的。”
说完,他失魂落魄地起身,独自往房间走去,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我自知这番话伤了他,沈岸是临渊的转世,虽说不似临渊那般无欲无求,但也是深明大义明晓是非,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
我正暗自神伤,小窗突然有一道暗箭射来,我一手接住,箭头上有一张字条,铺展开来上面写着:望月亭,速来。
这分明是我师兄羌吾的字迹。
望月亭是竹林外的一座小亭子,之前景素带我来时正好经过。羌吾怎么会在这里?我身边有羌吾的一半元神,那么写字的羌吾又是谁?我想起凤折月,在幽州时见到的那双与羌吾一样的眼睛,难道写这字的人是凤折月?
无论是羌吾还是凤折月,我都要去看看。
靠近望月亭,月光倾泻,亭中站着一个人影,看那身型,是师兄羌吾无疑。我与羌吾相处万年,他的身量和气质,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
我唤道:“师兄?”
那人转身,见到我后满眼欣喜:“师妹!”
真的是师兄,激动之下我跑上前抱住了他。
“师兄,你还活着,这一千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羌吾道:“师妹,我的时间不多,简单跟你讲一下,千年前我与凤折月大战,他□□泯灭,而我元神俱散,他抢了我的肉身,两百年前我突然苏醒,却无法控制身体,他用我的身体做了很多坏事,这里有一处缚灵大阵,开启大阵可以解除他身上的禁制,他将我的一半元神镇压在缚灵大阵下面,今日我感应到你的气息,暂时冲破大阵得以掌控身体,但这时间非常短暂,你一定要阻止他开启大阵,解救我的元神。”
我忙道:“好,师兄我一定救你。”
羌吾突然捂着头大叫起来。
我问:“师兄,你怎么了。”
他一抬眼满是猩红,倏地掐住我的脖子:“林羡鱼,我一定杀了你。”
然后他又放开我,大喊:“师妹快走。”
我捂着脖子努力地干咳着,我知道这是师兄和凤折月的神识在斗争。羌吾脸上痛苦挣扎,一团黑气升起来,一个瞬息他就消失在原地。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沈岸不知何时发现了我,他呼唤我的名字,见我瘫坐在地,赶忙扶我起来问到:“你怎么了。”
我泪眼朦胧,摇摇头道:“没事。”
一夜无话。
一大早屋外就吵吵嚷嚷。
我推开门,见两个弟子匆匆忙忙,嘴里还说着:“不好不好,景行师兄在戒律堂打起来了,快去看看。”
沈岸也闻声出来,我与他对视,然后一致跟随着那弟子走去戒律堂。
戒律堂已经人满为患了,看样子全宗大大小小的弟子都来了。
只听的一名弟子道:“景行师兄好生生猛,敢跟执法长老顶嘴。”
另一名弟子问:“我听闻是景行师兄昨日用飞行神器回宗,坏了门里规矩。”
那名弟子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听说是景行师兄与他带回来的那只妖有染,还生下了一只小妖。”
听到这里我“噗”地笑出声。
那两名弟子听到我的笑声,默契地回头望着我。
我道:“没事,你们继续。”
沈岸拉着我又往前挤了挤,约莫着能看到堂内的情形。
景行站在堂中,雪妖也站在堂中,雪妖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而景行却是面红耳赤。
上头坐着一个白胡子老道,想必就是执法长老,那厢说话了:“景行,你与这雪妖是否有情?”
景行崩溃道:“真的没有!我将她放出来是请各位长老做个见证,景和的伤的的确确是她打的,谁料她胡言乱语,我才十七岁,她那孩子都有七八岁了,难道我十岁就跟她生孩子?”
执法长老道:“平白无故她为何要冤枉你。”
景行:“我怎么知道,莫不是我将她抓来,她借机报复吧!”
雪妖泫然欲泣:“郎君好狠的心,你告诉奴家说,回宗门拜别你的师傅就还俗,去山下与我成婚,原来都是花言巧语。你还不承认,长老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长老你问问他,是否是我自愿跟他来的?”
景行瞪大眼睛:“是你自愿的,可是,可是……”
雪妖哭得更大声了:“看吧,你都承认了,你这个负心汉!”
后面看热闹的弟子一片哗然,人群中有人喊:“宗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