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第一次使用手中的权利,就让人抓了把柄。
卫琼知道这块令牌在书中的重要性,不止十二营,凡是卫家军,见令牌如见卫家家主。
她就这么轻易给了出去?
十二营看似在她手中,实则危机四伏,夜莺查证,她两次出事都不是意外,被抓的人刚招供了‘长治坊’三个字,就被灭口。
还有潜藏待发的危机……
刚刚真没多想啊。
“人命关天。”卫琼的解释很苍白,以她的身份,只是请侍医,根本用不着拿出可以号令十二营的令牌。
霍渡似不在意卫琼的回答,他开始对银果感兴趣,还亲自探了探银果的手腕,“好像没脉搏了。”闲散的语调。
“那怎么办?”
霍渡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卫琼一直在擦拭血污,小心顺气,亲力亲为,就是那些标榜‘心怀怜悯最是良善’的名门淑女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目无下尘的卫家长房女公子。
洁净的手递来膏药,卫琼抬眸,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霍渡在看她,她是强装镇定。
卫琼接过膏药,“这个怎么用?你有药干嘛不给她用?”
“衣服解开,涂抹在伤处,”霍渡又将一个瓷白瓶放下,“在山脚下给她吃了一粒,再过半个时辰,再服用一粒。”
卫琼面上一喜,“这个有用?”
“不知道。”霍渡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着卫琼不满的眼神,戏谑道:“这药还是女公子派来诊治的侍医配的,我身边的小厮用了几日就活蹦乱跳,不过贵府的婢女……有女公子亲自照料,想来应是无事。”
卫琼没功夫听他阴阳怪气,手脚麻利地将衣服解开,整片胸膛全是脚印,卫琼倒吸一口凉气。
死老太婆!。
门被打开,风雨扑进来,险些扑灭火把,卫琼用身体替银果挡风,回头看到霍渡从外面关上门。
这个时候的礼法束缚,即使是为了救人,也得恪守礼法。
甚至是礼法重于性命。
卫琼才意识到她刚才的话有多冒昧,那不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她在霍渡面数次失礼,暴露真实性情。
好在这个时期,他二人并无多少交集。
霍渡的心思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上,应该没心思管她的失常行为吧。
银果呻|吟抽搐,卫琼手指颤抖,强忍着涂抹好膏药,再将衣衫轻轻系上,这才起身去开门。
霍渡站在屋檐下,风向刚好对着门口,他浑身淋湿,草棚下几个火头军向她行礼,卫琼遥遥点头,侧身让霍渡进屋。
他突然递来一块素帕,冰蓝色绸缎,与他穿在兵士常服里面的衣领一样的颜色。
卫琼下意识接过擦了擦手,“嘶……”受伤的手刺刺的痛,像扎了许多细小的刺。她将帕子折叠成三角巾,绕手缠了一圈,然后,
左手实在笨拙,她却死死咬着牙,艰难地努力,最终……缠绕的一圈散了,手心的挫伤更疼了。
霍渡看的眉骨抽搐,浓眉打结,正打算离远点时,女孩葱白的手伸到他面前。
眉宇肉眼可见地舒展,无措又不信,眼眸轻颤,却错开与卫琼对视,在卫琼看来,他是面无表情地帮她包扎。
然后抱臂站在一旁。
卫琼看着他打的结噗嗤一笑,霎时山花烂漫,一室明媚。
外面传来马车声,接着是余小海的声音,他高喊:“女公子,侍医来了。”
卫琼忙开门,侍医背着药箱就要给卫琼行礼,她单手扶着侍医,“快给她看看伤势。”
“是是。”卫琼亲自吩咐,侍医忙不迭点头,放下药箱就去检查银果的伤势。
余小海站在卫琼身边小声说道:“女公子,您给的令牌让大公子收走了。”
卫烨拿走了!天大的好消息!谢天谢地,没出问题就好,她担心到现在,哦对对对,卫烨那会说要去十二营处理证人被杀一事。
余小海拿着卫琼令牌一亮相,十二营各方势力只怕都已知晓,卫烨自然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收走也好,她就应该提前交给卫烨。
霍渡不动声色地看着女孩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庆幸,心里疑惑更深,他所知道的卫琼绝不是这般喜形于色的人。
记忆里那个血染红袍,手提长刀的女将军何等风华恣肆,绝不是眼前行为举止全是小女儿家形态的女公子。
是他记错了,还是眼前的人根本就是错的?
唰!嚓!
电光火石间,霍渡出手,腰间佩刀出鞘,劈向卫琼脖颈。
大开的木门只见闪电,不闻惊雷。
寒光一闪,另一柄刀挡住霍渡的刀。
两把刀相撞在卫琼眼前,劲风带动长发,刀风削去她鬓间一缕乌发。
卫琼惊呆了!
她没想过霍渡会拿刀砍她。
刀刃距离她脖颈只一寸距离。
卫琼更没想到她自己能挡下这一刀。
她是怎么出手的?她完全没印象;哪里来的刀?哦好像是余小海的佩刀;她怎么拔的?不知道,不记得。
脑袋里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出手好像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霍渡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掩下一抹复杂,猝然,他随意转腕,再次挥刀,刀刃砍在墙柱上。
卫琼保持着挡刀的动作,木偶一般。
她的大脑控制了这具身体,没那么快的身手。
呵呵。
“有蛇。”余小海惊呼,方才那蛇就在卫琼身后的墙柱上吐信子。
卫琼猛地回头,看到半截蛇身在蠕动,顿感恶心,她将刀递给余小海,“你去处理。”
“女公子好身手,这位公身手更好,多谢公子出手救我家女公子。”余小海抱拳致谢。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余小海视角所看到的是霍渡发现蛇,出手救卫琼,他家女公子本能出手抵挡。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渡极快地调整手势斩蛇,女公子也发现对方是在救她,是以淡定从容地将刀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