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大臣面面相觑,生死状,什么样的生死状?这进个言,咋还要立生死状呢! 凤城寒接着道:“朕听你们的话,不推行清淤疏通河道和修坝筑堤的政令,立齐嫣郡主为后。若今年还有洪灾,未及时防治,致使百姓受灾,那你们便是天元的罪人,需在宫门口自裁以谢天下。” 文武百官皆是一怔,云太傅等人都看向了那些站在殿中的大臣。他们怕是不敢保证,若是皇上立了长安王之女为后,就不会有灾祸。 长安王一党的人都看向了长安王,只见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答应。 老天降灾本就是他找了个人扮成道士说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洪灾发生。纵使钦天鉴说了今年还会有灾祸,但那也不一定就是天灾。 凤城寒勾起了一边的唇,“若诸位爱卿,若敢立下这生死状,朕就依诸位爱卿之言。” 他倒要看看,他们为了长安王,是不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工部侍郎抬起了手,正要开口,凤城寒便皱了皱眉道:“张肃你来说说你对洪灾产生的看法。” 好个工部侍郎,可真是长安王的一条好狗。 张肃从队列里站出,揖手行了一礼,低着头道:“臣以为年初雪灾,造成大量积雪,天暖大量积雪化成水,流入河中,致使河水水位比往年高,雨季来临,恐有水患。故而应提前预防,清淤疏通河道,检查河堤河坝是否能经得起水患,及早修坝筑堤。” 闻言,文武大臣都看了张肃一眼。听人说这年轻人不过就是一看守冷宫的侍卫,昨日突然被皇上调到了工部当水部的员外郎。他们一直好奇一个小小的冷宫侍卫,如何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一跃成为六品的水部员外郎,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所以……”户部尚书道,“会有水患,完全是因为雪灾产生的不良后果?” “是极,是极。”云太傅点着头道,“这积雪可不就是会化成水吗?北地雪灾尤甚,怕是更易发生水患,要更加注意才行。” “如此说来,这能造成水患的雪水,已经存在了。”工部尚书拧着眉道,“就算老天不降下暴雨,纵使雨量与往年一样,这水患也有可能会产生。” 长安王一党的人皆变了脸色,别人不知道这老天降灾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们却是能想道的。若是真如这张员外郎说的这般,他们立下了这生死状,到时候洪灾依旧发生,他们不都得死吗? 虽然他们与长安王是一派的,想要长安王掌握更大的权利,好让他们也跟着升官发财,但是却不想因此丢了自己的脑袋。 若是洪灾真的产生,那他们这些阻止皇上颁布政令的人,便是罪人,不但他们要死,就连他们的家人都要被牵连。 虽然只是可能,这洪灾也不一定就会产生,但是权衡利弊,他们真的不敢去冒这个险。 长安王眼神阴鸷,瞪了张肃一眼。哪里来的小儿?竟然敢坏他的事儿。 “诸位爱卿可想清楚了?”凤城寒冷声问道,“想清楚了,朕便让人拿笔墨来。” 长安王一党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愿。 几个老臣,虽然不是长安王的人,但是却也是惜命的,不敢去赌哪一个不可能,默默的退回了原位。 工部侍郎等人见此,也默默的退了回去。 长安王的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员外郎的话吓到了。那些话,定然是皇上让这员外郎说的,为的就是吓唬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提立嫣儿为后挡灾避祸的事儿。 凤城寒嘲讽地笑了笑。 王信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阵沉默后,王信又高喊:“退朝。” 文武百官恭送皇上离开,然后再直起身往外走。 不少品级与张肃差不多的官,都走到了张肃身边,同他一起往外走。 “难怪皇上要调张大人去做水部员外郎了,原来张大人懂得这么多。”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张大人得皇上器重,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虽然他们品级相同,但是这得皇上器重,和不得皇上器重的人,这差距可是很大的。像他们不是从五品就是正六品,每次早朝都站在最后面,皇上连他们的脸都看不到。他们在皇上面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被皇上记住名字了。 “承大人吉言。”张肃揖了揖手。 “我乃礼部侍郎王云智,张大人幸会了。”穿着绯色官服的王云智冲张肃揖了揖手。 他的妹妹正是曾在冷宫待过的王婕妤,听妹妹说,这冷宫的侍卫和废后对她都颇为照顾,如今这看守冷宫的张侍卫成了员外郎,他自然是要来打个招呼的。 张肃忙低头弯腰揖手行了一礼,“下官见过王大人。” 王云智含笑扶了扶张肃的手,“张大人不必如此多礼,以后咱们就同朝为官了,若是有什么事儿,可到礼部公廨和王家找我。” 张肃先是一怔,不明白这个正三品的礼部侍郎,为何会对他一个侍卫出身的从六品的员外郎如此礼待? 不但他不明白,就连前来巴结他的大臣还有关注着他的大臣也不明白。 很快,张肃便想到了,在冷宫离世的王婕妤的哥哥,便是礼部侍郎。 他忙揖手称:“好。” 张肃同工部的人一同回了公廨,吃由公厨准备的早膳。这早膳张肃是头一回吃,十分的丰盛。 这公厨准备的早膳是按品级准备的,张肃是员外郎,便与各部的员外郎们坐了一桌用膳。 尚书大人则是和侍郎坐了一桌。 用膳期间,屯田的员外郎小声冲张肃道:“你今日得罪了长安王,以后可得小心这些。” 说完,那员外郎还看了一眼,和尚书大人坐在一起的工部侍郎。他们工部的人都晓得,这工部侍郎可是长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