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进入正殿,冲凤城寒和两位御医先后福了福。 凤城寒神色莫测地看着她,说:“听陆院使和林御医都说你脑子活络,点子多。” “是两位大人谬赞了。”冷落月十分谦虚地颔首道。 “朕也觉得是谬赞了。”她以前做了他五年的皇后,他可都没有看出她脑子活络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冷落月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院使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冷落月,见二人都不说话,便冲冷落月道:“接种牛痘经过我们的验证确实有效,但是那牛痘到底是腌臜之物,想要百姓相信这东西确实有效,愿意接种,并非易事。皇上叫你来,是想让你帮忙想想法子,让百姓能够愿意接种。” 冷落月听陆院使说完,笑着道:“若是皇上找奴婢来是想别的法子,奴婢可能想不出来,但是这让百姓愿意接种牛痘的法子,奴婢这儿还真有一个。” “什么法子?”陆院使和林御医有些发黄的眼珠子一亮,连忙问道。 凤城寒只是看着冷落月,并未说话。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来。 “那就是皇上和文武百官带头接种牛痘,而且最好还是当着百姓的面儿接种。”冷落月笑道,“皇上和百官都接种牛痘了,百姓自不会有疑。就算觉得那牛痘恶心,也会跟着接种的。” 皇上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真龙天子,是九五之尊,连皇上都将那牛痘的痘浆接种到了自己的身上,百姓又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闻言,凤城寒又瞥了冷落月一眼,她这脑子确实很活络。 “这法子甚好。”陆院使拍了一下手,他刚刚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法子呢!到底他这脑子还是不如落月活络。 林御医也点着头道:“不如皇上先将这接种牛痘能抵御天花之法昭告天下,在寻个日子,在南门外当着百姓的面接种牛痘。” “为了不让百姓觉得皇上接种的不是牛痘,最好还是牵一头得了牛痘的牛去,当场挤牛痘接种。”冷落月补充道。当场挤牛痘接种,更能让百姓信服,不会胡乱猜忌。 凤城寒瞥了冷落月一眼,朗声道:“明日朕便会昭告天下,五日后朕和文武百官,就在南宫门口接种牛痘,你们太医院准备一下。” 陆院使和林御医揖手齐齐说:“是。” 接着,正殿内又沉寂了一会儿。 凤城寒打破了沉寂:“接种牛痘抵御天花,是造福万民,功在千秋的事儿,这功劳是你们三人的。” “还有许御医。”陆院使道,“找死囚种痘的事儿,是许御医在宫外办的。冷落月将这法子说了出来,臣等也只是验证而已,主功还是在她。” 凤城寒闭了闭眼,他知道,用不着他提醒。“两日后早朝,朕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你们论功行赏,到时候你们都去。” 他虽不喜冷落月,但是属于她的功劳,他并不会抹杀。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陆院使和林御医离开了龙翔殿,冷落月也回了偏殿,凤城寒去了御书房批奏折。 翌日,凤城寒召陆院使去了御书房和礼部的官员,一同将要昭告天下的诏书写好了。诏书上详细的写了,是冷落月在古籍上看到了接种牛痘能预防天花之法,太医院的陆院使,林御医还有许御医对此法进行了验证。又写了如何接种,和接种后的正常反应。让各地官员,组织医者,免费为当地百姓接种牛痘。呼吁百姓积极接种,接种牛痘只会有益,不会有害。 诏书写好后,礼部官员誊写了多份,每份都盖玉玺后,便被快马加鞭送往了各地,正街的告示栏上也贴上了新鲜出炉的诏书。 京都百姓,瞧见这诏书,皆对此议论纷纷。 “牛痘种到人身上,人就不会染上天花了,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嘛!” “没错,且不说是不是真的,这牛生了病长的痘痘,咋能往人身上种呢?” 一个出来买菜的大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可别说了,我想想就恶心得慌。” “也不知道皇上是咋想的?如此荒谬的事儿,还昭告天下,呼吁百姓接种。” “反正我是打死都不会接种这劳什子牛痘的。” “我也不会。” 一个读书人道:“咱们的皇上最是圣明,若是接种牛痘无效,也不会昭告天下。这诏书上写,这法子是冷落月从古籍上看到的,太医院的人也在死囚身上验证过,可见此法应该是有效的。” “冷落月是谁?” “你忘了,那是废后冷天明的女儿。” “那冷天明就是个奸佞,他女儿的话怎能信得?” “她说的话,还真能信得。”有人道,“宫中爆发天花时那防控天花的手册,和治疗天花的药方,就是她献的。” “没错,我听人说平山村按手册所写的做了,用了药方,效果显著。虽然还是死了不少人,但是没有人再染上天花,一些症状轻的天花病人,也都好转了。” “她献的手册和药方都有用,说不定这接种牛痘还真就不会再染上天花了呢!” “傻子才信,病牛才长牛痘,把病牛的牛痘的痘浆戳自己身体里,那是会把病牛的病过自己身上了吗?” “或许这接种牛痘真的有用。”一个白发苍苍地老者看着诏书道。 “你又知道了?”有人没好气地怼了老者一句。 老者也不恼,思绪回到了几十年前,缓缓道:“小老二我非京都人士,三十年前我所在的长平县爆发了天花,除了县城里,长平县内的十几个村子,无一幸免。我们柳家村,三十多户人家,除了我家活了三个人,其余得全都死于天花。” 那一场天花,爆发得太快了,根本控制不住,整个长平县死了三千多人。 老者接着道:“当初我的妻子和幼女也染上了天花,我当时想着要死一家人一起死,所以也不避讳,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