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稳婆在冷落月的注视下,周身发寒,心慌不已。 “你身为稳婆,这十里八村有没有孕妇要生产,你最是清楚不过。最近村子里没有临产的孕妇,你肯定也清楚得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手上没货了,而你背后的人又急着要,所以你才放出话,把这两日的胎盘价钱抬到了二十两银子。为的就是像刘氏这种家中有孕妇,又见钱眼开的人,主动找上你,让你催生。” 被看穿的陈稳婆低着头没有否认。 “你明明知道催产是有风险的,但是你也为了银子,却只是避重就轻地告诉了刘氏,也让本就眼里就只有钱的她,觉得这样催生的问题不大,然后下定决心让刘幺娘催生。” “用了催产药后刘幺娘没有反应,你是让孙家人做了选择,却也是在暗示孙家人,继续喝催产药也是没有问题的。” “更是在刘幺娘问你的时候,也说不会有问题……” “那是刘氏使眼色让我那样说的,免得刘幺娘不放心,不同意提前催产。”陈稳婆打断了冷落月的话,这事儿不能怪她。 冷落月冷笑道:“不管是不是刘氏给你使的眼色,你身为接生婆,明知为足月生产会很危险,却为了银子诱导人上门找你催生,从而导致了刘幺娘难产死亡,你就 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 听了冷落月这话,之前一直都在骂孙家,没有骂陈稳婆的人都回过味儿来了。 这孙家是为了银子让儿媳冒险催生,而这陈稳婆也是一样,为了银子明知道为足月催生会很危险了,还是给人家催生。 这陈稳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冷落月继续看着陈稳婆厉斥道:“你生为稳婆,做的是迎接新的生命来到这个世上的事,这个职业何等的神圣?可是你却做起了买卖胎盘的勾当,还为了钱,不顾孕妇和胎儿的安危给她们催生,违背了你身为稳婆的职业道德,玷污了这个神圣的职业,更是在害人性命。” “说得好。”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都跟着纷纷喊了起来。 凤城寒目光灼灼地看着身侧的冷落月,也觉得她说得对极了,这贪心的刘氏母子和这陈稳婆都是害死刘幺娘的凶手。 “府尹大人。”冷落月又看着京兆尹道,“这刘氏母子还有陈稳婆都知道,未足月催产是有风险的,却都选择了无视,给刘幺娘催产,导致其难产一尸两命,她们这应该是属于间接故意杀人罪。” 京兆尹忙点头道:“没错,这三人均犯了间接故意杀人罪。” 在天元国的律法上,也确实是有这一条罪名。 律法有言,明明知道自 己的行为可能会导致人死亡,但是却还放任这种危害行为发生,导致人死亡,便是间接故意杀人。 这刘氏母子和陈稳婆明知道为足月催产有可能会有难产的风险,但却还是给刘幺娘催生了,因此导致她难产死亡,确实是算间接故意杀人。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们一家才是苦主哇,怎么还有罪了……” “没错,我们才是苦主,我死了媳妇儿和儿子,我才是最大的苦主。是我娘要让幺娘催生的,不关我的事呀,我也是信了我娘的话,才劝的幺娘……” 刘氏母子大呼冤枉,孙狗蛋更是直接把锅全都往他娘身上甩,完全忘了是他自己把二十两银子收胎盘的消息带回家的,也是他跟她娘说,他听人说未足月的孩子生下来也能活的。 孙父震惊地张着嘴,心中后悔不已,后悔没有阻止她们,也后悔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反倒是让自己的妻儿成了罪人。 儿子往自己身上甩锅,刘氏一点儿也不生气,巴不得能把儿子摘出去。 “冤枉啊,我怎么能是罪人呢,这都是孙家人让我做的呀。”陈稳婆也跟着喊冤,她原本以为就是孙家人把一切都交代了,自己也是能全身而退的,没想到却落了个间接故意杀人罪。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让陈稳婆等 人都住了嘴。 当堂判了三人的间接故意杀人罪,按天元国律法,犯此罪者杖五十,徒三年,还判陈稳婆赔刘幺娘的娘家父母五十两银子。 听京兆尹宣完判,冷落月一行人便离开了京兆衙门。 所以也没有听到陈稳婆挨打的时候喊,“你们不能这样打我,我是帮太傅大人家做事的,救命啊,太傅大人救命啊……” 这京都的太傅只有一个,观刑的和行刑的人便都想到了云太傅,也将陈稳婆的话传了出去,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也猜测这胎盘是给云太傅和他夫人吃的,还是宫里的哪位俪嫔娘娘吃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马车到了绝王府门外,凤城寒一家三口还未下车,李成便先去敲了门。 门房开了门,瞧见门外站着的李成,又看了看台阶下朴实无华的马车,看着李成问:“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李成道:“我叫李成,我家主子要见绝王殿下。” 门房皱了一下眉,“你家主子又是谁?” 李成笑道:“你只需去向绝王下殿通报,他自然会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门房将信将疑,“那你们先等等吧。” 说罢,门房便关上了门,进去通报了。 凤城绝一听到李成的名字,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去通知采薇姑娘。”他冲丰明说罢 ,便直接朝前院走去。 待凤城绝走到前院儿,王府正门大开,凤城寒和冷落月才带着小猫儿从马车上下来。 三人脸上眼下都没戴面具了。 “皇叔。”小猫儿一见到凤城绝,便张开双手要抱。 凤城绝冲他笑了笑,先是冲凤城寒和冷落月行了礼,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