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杰守护了一夜,项钰经常这样,有的时候还会哭,还会喊叫,喊叫的声音有时候引来了隔壁病床的抗议,医生就给项钰注射了安静剂。
后来给项钰绑了绷带,付英杰不敢去抱她,那只会招来项钰更大的惊恐和反抗。
付英杰的脸色变得铁青,愤怒和愧疚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但此刻最要保持理智守护项钰的人也是他,交织在一起的情绪灼烧着他的心脏,每一寸肌肤,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项钰变成这样!
项钰的手机响了,竟然是毛坤发来的信息,付英杰想办法解锁了手机,看到了毛坤的信息,毛坤说荀越霖希望你回去,那晚的事情就当是你帮了他一个忙,他因为你的帮忙得到了好处,要感谢你。付英杰看到这个信息,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如果不是现在项钰昏迷不醒,他现在一定找到荀越霖杀了他。
付英杰感到窝囊,也感到悲痛,一切都淤堵在喉咙里,他憋红了脸,想不通,那天为什么不带走项钰,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
荀越霖兴致勃勃的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因为艺术品拍卖又要开始,一批新的艺术家的作品将要在此次拍卖中拔得头筹,而荀越霖的话语权起到了让一切看起来合理的作用。
摄像机内的荀越霖穿着米白色的中式服装,做工讲究,领口和袖口隐约看得到刺绣着白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的话语带着独特的艺术性,看起来巧舌如簧,像一条蛇吐着信子,被蛊惑的人甘愿俯首称臣于他的雌黄之下。
项钰在午后的静谧中醒来,脸颊上有两道泪痕,泪痕上湿了干,干了又湿。
幸运的是,她睁开眼看到的人就是付英杰,付英杰的眼珠子像是快要掉出来的一样看着她,没有睡眠后的样子不成人形。
项钰的嘴微微张开了,想说什么,没有说的出来。
付英杰说,不要着急说话,我在这里,不怕。
项钰的眼泪线珠子一样的滑落。你看,每次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这话是什么意思,付英杰想说像小时候一样,我们就是这样相识,我们就是这样穿越了岁月的分别,依然能重逢的伙伴,我依然有力量能守护你,我不会再离开,因为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让我从我要保护的人面前将我拖走。
可是,那晚,我并没有在你身边啊,想到这里,付英杰惭愧的低下头,他并没有守护好她啊!
付英杰握住项钰的手,两个人的手掌都很干涸,一个冰凉,一个火热,握在一起的时候,像是经历了冰封之后的解冻,融合,项钰,什么都不要说,不用说,好好养起来,我陪着你,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对我来说,你活着就是最重要的。
付英杰哆嗦着说的话,像是赋予了某种魔力,带领着项钰穿透那层人性里看似不可逾越的沟壑,以一种被忽视的力量觉醒的态度抵达至一种幽微,那种幽微接近于神性,只要你相信,你便可以。
一个人的惧怕,一旦被接纳,被另一个人深深的感受到,那种释放将是一种深刻的疗愈,付英杰的爱是一种被深深爱过和保护过的馈赠,人与人,终将是一面镜子,折射了存在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