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六亲不认的,关系就僵了。 再后来小卢氏出嫁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只当寻常亲戚走动,一年见个一两次,楚铮并不亲近她。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等人走近,楚铮道:“见过姨母。” 小卢氏好像几辈子没见外甥了,未语泪先流,“这才几日没见,我的铮儿怎么瘦了这么多。” 燕明荞嘴巴惊讶地张成了一个圈,她觉得一般人见面,就算叙旧也不会这样说话,就活像府上的下人天天关楚铮小黑屋,还不给他饭吃。 这儿哪儿是说话啊,这不是打镇北侯和燕国公府的脸吗。 燕明荞干巴巴道:“……小世子,不然你们先叙旧,我去看看二姐姐。” 人家一块儿说话,她在这儿听实在不合适。 她肯定忍不住和二姐姐说的,楚铮怎么没说他有这样的姨母呀。 楚铮眼睛瞪得老大,“不行,你得在这儿听着!” 得给他作证! 燕明荞这下真的是左右为难了。 小卢氏还流着泪,弯着腰把楚铮左看右看,看他是不是少了块肉。 楚铮不耐道:“姨母,你说话就好好说,能别一副替我委屈的样子吗。我这儿很好,也没瘦,这叫精神。父亲对我也很好,国公府对我也好,都挺好的,你在这儿哭什么呀。再说了,你早不关心我,非得明荞在这儿的时候说这种话。” 楚铮说话算好听的了,只是他说话就这样直,没办法改。 小卢氏没想到外甥这么不留情面,脸涨的通红,“姨母这是为你好……姨母有事要忙,一时顾不到你也是情理之中,这一看见你,一时失态……” 楚铮已经能分辨出来这些了,冲燕明荞道:“我们走,吃点心去。” 倘若楚堪疑真的娶了小卢氏,楚铮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了,等生了孩子,哪儿还有他的位置。 燕明荞跟着楚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我以后会常关心你的。” 楚铮:“……用不着。你和外祖母一定要实话实说,我姨母也是不敢和父亲说话,所以来找我的。” 若是楚铮混账点,不满意这门亲事,楚铮八成会站到那边。 但谁好谁坏他分得清,又不是小孩子了。 燕明荞点了点头,“我不会添油加醋的。” 楚铮如果不受蒙骗,那就不是什么大事,还好姐夫和便宜外甥知道好坏。 楚家的亲戚的确不多,只要姐夫能立得正就行。 刚才楚铮跟炮仗似的,还挺有意思。 小卢氏不敢直接去楚堪疑面上说这些,但因为在楚铮这儿吃了瘪,所以未等开席就借故离开了。 燕明玉觉得有些奇怪,沈氏脸色都变了。 这会儿客人已经少了,管事忙着待客,左右无人,楚堪疑对燕明玉道:“我可以解释,那是楚铮母亲的庶妹,照顾过楚铮一阵,但后来野心渐长,就不怎么来往了。卢家这边就她一个亲戚,虽在盛京住,但只有逢年过节走动。她已经成亲了,不敢和我说话,估计是在楚铮那儿没讨到好,所以提前离席。” 楚堪疑解释得够清楚了,两人离得近,楚堪疑这话是对着燕明玉说的,沈氏也能听到。 卢家就这么一个亲戚,又不常来往,若是彻底不走动,外人容易议论。 燕明玉咳了一声,“这样啊。” 可能小卢氏看重镇北侯府的财产,燕明玉觉得自己也就半斤八两,她就是来享福的,既当不好妻子也当不好继母,楚堪疑算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其实就算不解释,燕明玉也不会生气,该有的分寸她会有的。 沈氏试探着道:“既是亲戚,不然还是让人去劝劝,把人接回来。” 楚堪疑摇了摇头,“不必。”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定亲宴,毕竟大多数人顶多心里想的多,不会说出来。 总体上还是其乐融融的。 吃过饭,楚堪疑和沈氏一块送客。 送了最后一个客人,沈氏问楚堪疑哪日回西北。 楚堪疑在盛京待了半年了,自然事情忙完就回去,“初五就走。” 沈氏道:“的确要以公事为重。” 对这个未来女婿,沈氏大体上是满意的,但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和燕明玉说,“你看这就是没有长辈的样子,婆婆有什么不好的,遇见大事还能顶在前头,不然这些事都得你自己来。” 燕明玉在心里小声反驳,但楚家亲戚也少啊,这种宴会,下次是她成亲,下次应该就是楚铮定亲了吧。 一年到头都没几次,但在燕国公府,就常有。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给沈氏听,不然得拽着她耳朵骂她。 终于定亲了,除非有大事,后年就成亲了,楚堪疑过两日就回西北了,沈氏传授女儿各种经验,比如该送些东西,常常写信,重在心意。 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这种小伎俩,要让他觉得你心里有他才行。 定亲之后可以多见面,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燕明玉难得有些害羞,“母亲,明荞还在呢,您说这个做什么。” 燕明荞望了望车顶,“二姐姐,这些我可以当听不见的。” 沈氏被逗得一笑,“你们俩呀,明玉我就不担心了,明荞还小,倒也不急着婚事。” 有道是心静自然凉,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了,沈氏就觉得心里平静,特别凉快。 不仅凉快,还很爽快。 “改日去万象寺还愿,这个可别忘了。” 还有现在是不打仗了,那也得保佑楚堪疑平平安安的。 沈氏要嘱咐的多,别看燕明玉都定亲了,可在她心里,还是个孩子。 燕明玉听了一路,耳朵都快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