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退散，周围的空间重新恢复明亮，无涯的纯白空间前方出现一道门的缩影，青冥飞到秋知意的肩上，收拢翅膀，任由尾羽从秋知意肩上流下，垂坠到腰际。
秋知意伸出手，却只能触碰到冰冷的空气，仿若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怅然若失只是一瞬，秋知意很快冷静下来。
“若我没有猜错，这是‘自我’关吧，所执即所见，我执着于过去，那么我便会直面过去、直面自我？”
青冥点点头，他又歪歪头，问道：
“走吧？”
秋知意点点头，踏步向前，在即将穿过光门的时候，她止住脚步，回头看向这个空间。
空间是一片空荡的纯白，什么都没有。
她轻笑一声，身体被白光淹没。
一阵头晕目眩后，秋知意睁开眼睛，就被周围绚丽的冰蓝色晃了视线。
她好似被封印在了冰川之中，但身体还可以自由活动，好似灵魂状态。
奇怪。
饶是秋知意并不知冷热，也不妨碍她从周围极致的冰蓝色中感知到心理上浸入骨髓的寒冷。
青冥为了昭示自己的存在感，歪歪头，“啾”了一声。
秋知意果断捏住他的喙部，用口型说：小心为上。
青冥点点头，秋知意却并未松开她的手，甚至还放肆地捻了捻。
青冥并不恼怒，只是天青色的豆豆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惊讶、羞涩还有些委屈。
为什么她会这么熟练啊。
青冥的喙部柔软而坚硬，靠近头部的地方还有毛茸茸的绒毛包裹。
嗯，手感绝赞。
秋知意看着青冥的豆豆眼，其中的不敢置信都要流出来了。
大抵青冥出生便是道子或是其他身份，一直被人尊敬，从未有人像如此对他吧。
秋知意笑了笑，松开了手，指腹还残留着他鸟喙的触感，她下意识地轻轻捻了捻指腹。
“这里是哪——唔。”
在江晚宁出声前，秋知意甚至没有感觉到半分她的气息，秋知意眼眸一沉，当机立断捂住江晚宁的嘴。
被她激烈地挣扎起来。
秋知意捧起她的脸，墨色的瞳孔中仿若封印着漩涡，她低声说：“你只是在做梦，什么都没有看到。”
江晚宁的目光逐渐呆滞，她点点头。
“现在，昏睡吧。”
话音刚落，江晚宁就倒了下去，被周围水一般的介质托举，小范围轻轻飘动。
这个地方似乎能隔绝气息，但秋知意明明感觉到了青冥的气息，她可不会认为与青冥熟悉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秋知意在识海中询问青冥。
“你能感知到江晚宁的气息吗？”
青冥摇摇头。
“我也不能感知到你的气息，好似这个地方可以掩盖特定种族的气息。”
秋知意眸光一凝。
正在此时，她所处的这片空间的蓝色逐渐褪去，秋知意等人漂浮其中，时不时有丝缎般的波光从空间外洒入，仿若置身清潭。
秋知意这才看清底下的景象，她似乎置身祭坛最高处，周围是一圈各式各样的凤凰雕塑围绕，仙气蓬勃，她与青冥好似是在最中间的冰凰中，冰凰振翅仰首，仿若即将脱离桎梏直冲云霄，底下有声音传来，秋知意不由得屏住呼吸。
“下界之事，现在如何了？”说话者的声音绝对算不上难听，但秋知意在听到的瞬间却升起无比暴虐的心理。
这个地方……毁灭吧。
冰凰似乎在响应她的呼唤，雪白的丝缎展开，将冰凰内部的景象全部覆盖住。
“谁？”警惕的声音响起。
青冥游过来捂住秋知意的嘴，秋知意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人身。
“翎羽给我。”
青冥沉静的声音传到秋知意的识海。
秋知意也知道此时并非是纠结的时候，她伸出手，一片纤长的尾羽就出现在她的手心，根部是淡紫色，逐渐过渡到金色，纤长、轻巧。
青冥小心翼翼地接过尾羽，如同接住了一片轻薄易碎的幻梦。
他耐心地与秋知意解释：“这是凤凰的族地，冰凰作为你的祖先会庇护你的存在，但却未必会庇护我。”
他轻轻揪下尾羽的羽轴上相连的羽枝，将它系在他的手腕上，手指略一用力，鲜血顺着羽枝流下。
青冥将正在流血的手腕放在秋知意嘴前，哪怕在此时，他的语气也不疾不徐，好似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与我签订契约，让我成为你的，痛你所痛、性命共享、任君差使。”
大抵因为这时凤凰族地的原因，秋知意的脑海中闪过相应的传承记忆的碎片，虽然并不完全，但秋知意却知道这个契约完全利她，甚至她心念一动就可以感知到青冥的所思所想、将伤害全部转移到青冥身上，而青冥却无法反过来这么做。
思及此，秋知意微张的嘴由不得抿紧，青冥看出了她的困惑和犹豫却并未解释，他将流血的手腕向前伸去，秋知意尝到了翱翔于云端、不受拘束的风的味道。
即使是血，她也一反常态地并不讨厌。
她眯起眼睛打量青冥，秋知意并不相信青冥会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藏匿气息，将性命完全托付给她，秋知意并不认为她与青冥这样的交情基础。
青冥不闪不惧，直直看向秋知意，天青色的瞳孔仿若倒映着天空的缩影又仿若空无一物。
作为纯粹获利的一方，甚至是这场危机的导火索，秋知意拒绝不了，她在心中“啧”了一声，人情最是难还。
冰凰又恢复了之前晶莹剔透的样子，底下的人细细端详四周，并未放下心来。
“族长，这是族地，应当不会有宵小之辈闯入的。”
被人称为族长的男子环视四周，见实在感觉不到他人的信息，也只能认为是族地给的指引。
“下界之事？”族长继续之前的问话。
“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