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又喝了口酒，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秋知意数着玄阴之水的“滴答滴”，感知着灭世的炼化情况。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秋知意低头看见玄阴之水的表面都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人未到，冰先行。
楚离并未出现在她的面前，但秋知意早已感知到。
“我说楚离，你来这里是觉得我死得还不够快，想要加快我的死亡速度吗？”
反正她在万剑宗人眼中已经要死了，也不用虚情假意地叫楚离师尊了。
秋知意本身就无血色，因为灭世之毒，此时更加苍白，仿若布满裂纹的白玉像，带着令人心颤的美丽和脆弱。
她的紫色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灼灼地看向楚离所在的地方，锁定他的身影。
楚离只觉得呼吸不畅，仿若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堵塞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口，再到全身。
恍惚间，楚离似乎看到秋知意扼住他的喉咙，笑得肆意，魔纹从她的眼下蔓延向太阳穴，眼尾的两颗对称的红痣小巧且精致。
她的羽衣将她温柔包裹，露出覆盖着魔纹的雪白肌肤，她赤足踏空，魔纹从她□□的足蔓延向裙摆的深处。
“砰砰、砰砰、砰砰。”
楚离逐渐分不清这是他难以呼吸的挣扎还是心跳的声音，迷茫中秋知意似乎说了许多，最后楚离也只能听到一句。
“我说楚离，你当师尊真的很烂。”
秋知意一吐为快，最终总结道。
前世的事情她当然不能说，只是将某些事情安到了殷神悦身上，反正楚离也不记得。
至于楚离会不会后悔？
楚离怎么可能会后悔？！
秋知意感到有目光从黑暗中探出，在她的身上逡巡，她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秋知意“啧”了一声，水幕掀起，遮挡了楚离的视线。
饶是如此，秋知意还是能感觉到楚离几乎可以通过玄阴之水的视线，看得秋知意头皮发麻。
他这是发什么神经？
脚步声逐渐远去，水幕撤下。
楚离走之后便是甘星阑。
他只是负手细细端详了一番秋知意，总结出一句废话后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我还是很喜欢你当我师妹的。”他说。
又在玄阴水牢里待了一天，秋知意见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云翳跟在云止戈身后走了过来。
云止戈并无洁疾，随意在秋知意面前盘腿坐下。
她伸出食指探了探玄阴之水，水迅速沿着她的手指结冰。
“好凉。”
云止戈感叹道，一点也没有为秋知意做什么的意思。
她的视线下移，到了秋知意的左肩。
“快好了？
“嗯。”秋知意点点头。
云止戈道：“难怪我感觉你的气息变强了许多，等着吧。”
两人对视片刻。
云止戈冷不丁道：“你可怨我？”
秋知意疑惑地歪了歪头：“怨恨什么？”
云止戈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谁，她站起身来，声音飘忽。
“那就好，那就好啊。”
云翳跟着她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秋知意，在被云止戈摸了下头后就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