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便为及笄,意味着可以出嫁成妇了。
沈惜云哼了一声:“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惜云妹妹?你也在此?”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几人随声看去,只见一个绿衫女子袅袅娜娜地走来。
沈惜云撇了撇嘴,敷衍地弯了弯膝盖:“柳小姐。”
顾宜姝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跟着见礼。
这位柳小姐像是没瞧出沈惜云的态度,兀自笑得眉眼弯弯,当真是一幅偶遇闺中友人的欣喜面色:“今日天色好,左右也是闲着,我便寻来这里转转,没想到竟这般巧,惜云妹妹和惜月妹妹也在呢。”
绿草红花拥着一汪碎银随风跃动,当真是好风景,也怪不得都来此处游玩。
沈惜云挽着妹妹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嗯嗯,好巧。”
“日子过得倒快,眼瞧着惜云妹妹的及笄宴也快到了,不知哪家的小公子要有福了呢。”
柳小姐打趣般地说完,掩面轻笑。
到底是不过十五的姑娘,听着她这一番话,沈惜云面上的勉强被少女心思软化了些。
“先别说我,你不也还未定亲吗?”
柳小姐眉目间攀上几分恹意,若有愁绪堆聚着,她唇瓣翕动,欲做诉说,突然,像是才瞧见旁边另外一个人一般:
“哎呀呀,我只顾着跟惜云妹妹寒暄了,倒是不曾瞧得旁的光彩。不知这位面生的姐妹是……”
顾宜姝面色不变,又屈了屈膝:“见过柳小姐,我是随表哥来的。”
“表哥?”柳小姐面上有几分惊讶。
沈惜云左右瞧了瞧,唇边带笑给她们互相介绍着。
这位绿衫小姐名唤柳听霜,乃是威远侯侯府的姑娘。虽是庶出,然而侯府主母已逝,威远侯也并未续弦,甚至将家里大小事交给姨娘打理着;柳听霜便是这位姨娘所出。
宠妾灭妻向来惹人唾骂,只是人家侯府嫡夫人病逝乃是事实;威远侯又宠信姨娘,庶出女儿柳听霜自然也得眼。
因此不管私下如何,这位柳小姐在这些个公子小姐里面还算是有些地位的。
沈惜云自恃嫡长女身份,向来是瞧不起柳听霜的,奈何人家背后的父亲靠谱,于是自己便不得不耐住小脾气。
沈惜云倒也没多说,只是顾宜姝耳边听过那些话,便让它们全钻进了心里。
威远侯?
还真是有几分威势的。
“舒妹妹生得纤柔娇俏,合该与殷大人有这般缘分呢。”
认过身份,柳听霜又岑岑带笑,一双眸子活泛动人,瞧着人便能让对方感知到她的情绪。再配上那狎昵的语气,可教人将她的意思悟个透透的。
顾宜姝还没接话,旁边的沈惜云就先开口了:“柳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虽然有表亲的关系在,但到底不如那些个共同长大的情意。”
柳如霜挑了挑眉,旋即歉意一笑:“瞧惜云妹妹这话说的……原是我误会了。”
话是对着沈惜云说的,歉疚的意思却展露给了顾宜姝。
沈惜云:“瞧我的话?我的话怎么了?本就是你没摸清楚便误会在先,还不许人陈述实情了?”
柳如霜嗫嚅两声,不再争辩。
“你露出这副姿态作甚?”沈惜云皱了皱眉,不喜极了。
她心中暗骂着不愧是庶出胚子,面上倒还记得收敛几分,只是道:“别显得我欺你辱你了似的!”
一个牙尖嘴利,一个微微低头,远瞧着就是沈惜云咄咄逼人。
顾宜姝余光瞧见走近的人影,默不作声。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的了?”
于是更能主持公道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