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
伴随着叩门声响,沈星遥听见了顾晴熹的声音。
“师父?”沈星遥不自觉轻笑,“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顾晴熹问道。
“您是说……”沈星遥脸色惊变,“姐姐她……”
“我就知道,果然是她把人招来的。”顾晴熹冷哼一声,“一个个都如此不经事,真是叫人头疼。”
“把人招来……是什么意思?”沈星遥眉头一紧,“还有谁来了?”
“那两位从鸣风堂来的年轻人,便是你之前说过的,来不及告别之人?”顾晴熹问道。
“怎会如此?”沈星遥大惊,“来人可是姓凌?”
“正是。”
“他怎么会到这来?”沈星遥睁大双眼,只觉难以置信。
“我不明白,”顾晴熹道,“在昆仑山里的日子,便那么难熬吗?”
“那么师父认为我应当如何?”沈星遥来不及思索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当即走到门边,问道,“如今外边情形如何?掌门可有为难他们?”
“我没去大殿,并不知晓具体情形。”顾晴熹道,“星遥,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沈星遥不觉嗤笑,“那我可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你年少气盛,当然不懂。”顾晴熹道,“兰瑛做的事,我自会罚她,至于你……既然如此不安分,那便莫怪为师无情了。”
“师父想做什么?”
“你若肯自断经脉,我便去求掌门,放你出来。”顾晴熹道。
“您凭什么让她这么做?”一个清朗的男声自不远处传来。沈星遥闻言,只觉心底蓦地蹦起一根弦,不知被从何处伸来的手,重重一拨。
“师父,掌门疯了,您也疯了吗?”这是朱碧的声音。
“就是,”紧随其后,便是林双双的话音,“你们不喜欢她,赶她下山不就是了?”
师姐弟二人随朱碧、林双双一同来到禁地,江澜见门前只有顾晴熹一人,不禁“咦”了一声:“怎么这里没有守卫?”
“此门由精铁打造,锁也是特制的,”顾晴熹微微蹙眉,目光飞快将眼前这两张陌生的脸孔打量了一番,道,“没有掌门的命令,谁也无法让她走出这扇门。”
说完这话,她又转向朱碧,道:“我真是没有想到,连你也会做这样的事,没有掌门的命令,你们怎敢把人带到这里来?”
“是掌门自己说不管他们的。”林双双赶忙解释,“不关朱师姐的事。”
顾晴熹听罢,眉头蹙得更紧了。
凌无非并不理会她,而是径自走到铁门前,对石室内的人道:“星遥,你在里面吗?”
“你的伤可好了?”门内传来沈星遥温和的话音,“我真想不到,你竟会到这儿来……”
“听你姐姐说,你被关入禁地。”凌无非道,“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还向师父求了文书,以鸣风堂的名义招揽你入门,好带你离开。”
“你们……”沈星遥咬了咬唇,心下五味杂陈,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很好,”顾晴熹走到凌无非跟前,挡在他与铁门中间,直视他双目,冷冷说道,“若不是你们这帮年轻人胡闹,只要在这禁地呆满三年,她便能出去了。”
“就因为我们做的这些事,顾尊使便要给她的惩罚加码,断她经脉,让她此生都做个废人?”凌无非不觉嗤笑,“贵派行事之诡异,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哇,”江澜看着眼前情形,摇头感慨道,“好复杂啊,对待魔教妖女,也不过是让她人头落地,你们同这位星遥姑娘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呐?”
“女侠对这些闲事很感兴趣?”顾晴熹道,“我要保护我的徒儿,若是事态闹大,令掌门亲自出手,再请出那铁杖,可就不只是断她经脉如此简单。”
“还要打断她的手脚不成?”江澜啧啧两声道,“唉,真可怜。”
“师父,您没看见今天那个情形,”朱碧上前几步,道,“各殿姐妹,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星遥是不是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也很想知道,掌门处处打压她,究竟是何缘故?”
“没有为什么。”顾晴熹面无表情,“说出来,只会害了她。”
“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星遥闻言大惊,当即扑在铁门上,高声问道,“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除非……”
“除非关乎你的身份。”凌无非微微蹙眉。
“你胡说什么?”顾晴熹一个激灵,怒目望向凌无非。
“我猜对了?”凌无非眉心越发紧蹙,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沈星遥脸色逐渐黯淡,扶在门上的手也无力垂落下去,半晌,放开口道:“我之前便觉得古怪,掌门从前很尊重娘亲,对姐姐也宽容,唯独待我十分苛刻。从前我想不明白,现在却懂了。”
“你不要在这胡思乱想,听信一个外人的话。”顾晴熹言辞笃定。
“我劝你最好告诉他们实话。”就在这时,几人身后不远处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苏师姐?”顾晴熹闻声大惊,立刻扭头望去,却见苏棠音不知何时已来到禁地,面无表情走到几人跟前。
“这位是……”江澜愣了愣。
“是阿菀的师父,苏师伯。”朱碧说道。
“见过苏尊使。”凌无非恭恭敬敬对她施礼。
“怎么你也来了?”顾晴熹眉头紧锁,“此间已经够混乱了……”
“那就更不用在乎多我一个。”苏棠音道,“你同寒衣的行事方式,真是叫人看不明白,一个个的,都在害怕些什么?她想不明白,难道你也想不通吗?”
“山下的情势已经变了。”顾晴熹道,“让她留在山上,才是最好的归宿。”
“就这丫头的性子,别说断她经脉,”苏棠音指着铁门,道,“就算你把她的手脚给砍下来,她也会爬着下山,亲手把真相都挖出来。”
“可掌门这么做,总归有她的道理。”顾晴熹分辩道。
“她有个狗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