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要对我做什么?”沈星遥故作慌乱。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一旁一个混混说完这话,便把她扛了起来,带去里院一间屋子前,打开门扔了进去。
这间屋子潮湿阴暗,里边一个人有没有。
“这个看着挺机灵,别让她坏事。”另一个混混拿着一只盛了水的大碗走过来,掐着她两腮强行灌了下去。
沈星遥被呛得连连咳嗽,还没顺过气来,便听到房门被摔上的声响,还有落锁的声音。
刚才那两人喂给她的水里加了蒙汗药,对寻常人而言,剂量已足够让她们睡着。但沈星遥到底是习武的身子,至多感到四肢发软,还不至于完全使不上劲。她站起身来,打量了一番关押她的这间屋子,除了角落里堆着几把干草和柴火,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她略一沉默,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传信烟火,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她用自己做饵,引这些杂碎上钩,必然要得到有用的线索才行,否则这时放出信号,对方完全有时间把人转移,到时即便江澜等人来了,也只能扑一场空,什么也找不到。
她蹲在门边,透过缝隙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这里是赌坊的后院,并不与正庭直接相通,但这整座宅院也算不上太大,有时还能听见前头传来吵闹打骂的声音。
直到夜里,周围才完全安静下来。沈星遥感到体力渐渐恢复,便即纵步约上房梁,小心翼翼挪开屋顶上方的几片瓦,向上探出头去,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白天来那丫头,你们看好没有?”这是那个独眼男人的声音。
“给她喝了蒙汗药,估摸还睡着呢。”
“看看去。”独眼男人道。
沈星遥眉心一紧,只能合上瓦片,跳回地面躺下,假装昏睡。过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门口传来响动,紧跟着便感到有人正朝她靠近。她想到白日里那独眼男人不规矩的手,在察觉那人蹲下身后,故意翻了个身,面朝墙跟躺着,以免他又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谁知那人的手竟贴到了她的腰上,试图顺着衣间缝隙往里探寻。
她暗道一声“该死”,只想着立刻找把刀来,将这厮的手给剁了。随即一横心,又翻身转了回来,将他手掌连腕一起下压,迫得他不得不缩回手去。
“奶奶的,个头这么高,难怪挺沉。”独眼男人抖了抖手,道,“算了,这种贱货,迟早也得换成银两,只要有了钱,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摸不着?”说完,便带着同来的手下离开了屋子。
沈星遥听到脚步声远去,立刻坐起身来,狠狠瞪了一眼房门方向,小声骂道:“真是恶心!”言罢,便再次跳上了房梁,挪开瓦片。
她用这法子上了屋顶,又从后方跳下,往小院更深处走去,沿途借老树枝叶藏身,穿过夜里空荡荡的院落,直到一间大屋房顶。
沈星遥透过瓦片缝隙朝下望去,只见这间屋子里躺着十几个女人,大概都被灌了蒙汗药,睡在地上。她回想着齐羽对齐音面容的描述,用目光在其中搜寻,只觉得有好几个人都符合。就在她打算潜入屋内仔细查看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便只能埋下头,伏在屋顶上,尽力隐藏好身形。
“老大,桂爷怎么说来就来啊?”一名小混混紧跟着独眼男人的脚步,道。
“码头那艘货船突然改了时辰,今晚就得把这些娘儿们送过去。”独眼男人加快脚步,走到大屋门前,道,“快快快,开门,把人抬出去。”
“那白天那个小娘儿们怎么办?”
“你个憨货,那么好的货色,送给倭人玩?到哪不能卖个更好的价钱?快快快,都抬走!”
沈星遥听见下方一片嘈杂,便继续透过瓦片缝隙朝下查看,只见那些女人都被装进一个个巷子里,抬了出去。
“他们要把这些人带去哪儿?”沈星遥蹙眉想道。
她还无法确定这些人里是否便有齐音,当着这些混混的面,也不便放出信号。便只好等那些人把被拐来的女子都装上了车后,循着车辙痕迹跟上,一路在墙根下留好标记。
沈星遥急着把赌坊的位置讯息传达出去,却苦于没有机会发出烟信,便只好独自跟着车队走上夜路,沿途以树木屋顶为遮掩,直到一座老旧的大宅前。
“来,把人抬进去。”独眼男人指挥道。
一帮混混在独眼男人的指挥下,将箱子卸下,在门前一字摆开。过了片刻,宅子里也走出来十几个人,把箱子抬了进去。令沈星遥感到意外的是,那独眼男人一面说要和这里的人谈价钱,却始终只敢在宅院外徘徊,他的手下们,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沈星遥略一沉默,悄然沿着房顶进了宅邸。
不出一会儿,她便瞧出了这院子的古怪之处。照理来说,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依仗偏门发财的□□中人,长住之处都会打扫干净。然而此地人手虽多,大部分屋子门前都挂着蜘蛛网,显然无人居住,庭院里的树叶也都枯萎了,满地落叶灰尘堆积,唯有最深处的一间房里亮着灯。
屋子里站着一个人,清瘦颀长,银白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肩侧,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完全看不出多大年纪。
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手下人将那些姑娘们一个个从巷子里抬出来,安放在地上,从桌上拿起一只瓷盘,瓷盘里盛着不知名的蓝色液体,右手从袖内掏出一根细针。
沈星遥看不明白此人意图,不由蹙了蹙眉。
她看得出来,这银发人与门外混混不同,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银发人挨个走到那些女人身边,每靠近一人,便取一根新针,在那些女人的指尖轻轻一刺,再用针尖沾的血水,点在盛着蓝水的盘中,当走到最后那个女人跟前,将她的血点入盘中时,神奇的事发生了——一整盘蓝色液体,忽然变成了透明色,瞧着与清水无异。
沈星遥远远望着此景,不由瞪大了双眼。
“可净冥池水,把她留下。”银发人发出苍老的话音,“其他人装回箱子,运上船。这次的价钱,可加一倍给周老四,让他继续办事。”
屋内手下听命,转身走去院外与那独眼人交涉。沈星遥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独眼男人见钱眼开,一时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