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气氛却偏偏不适宜表露出来,为了面子好看,只能别过脸去。
“说起这个……
你们既然都在这里,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陆琳问道。
“你腿上有伤,不宜久站,还是回洞里坐下再说吧。”凌无非说完,见李成洲还是一脸别扭,便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以眼神示意他快些上去讨好陆琳。
可李成洲偏偏少了根筋,满脸莫名其妙朝他望来,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江澜见舒云月已搀着陆琳朝洞内走去,着实看不下去李成洲这姿态,忍不住走到他跟前,在他耳边提醒道:“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扶她。”
李成洲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险些撞上本打算帮忙的沈星遥。凌无非见状,赶忙上前将她搀稳,扭头瞪了一眼李成洲。
哪知李成洲此刻满眼都是陆琳,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眼神。
“走啦走啦。”江澜一向好奇心重,喜欢看热闹,便即推着二人一齐绕到瀑布后方,吹亮一支火折,走进洞里,正看见陆琳推开李成洲,挽着舒云月的手,一齐在岩石上坐下。
幽深的石洞内长满了石笋。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洞顶石柱向下滴落,叮叮咚咚,如珍珠落入玉盘一般清脆动人。山洞深处是一池寒潭水,水光如练,沿着两侧凹陷的水沟蜿蜒向洞外,似银蛇入水般坠入深泉。
“师姐……”舒云月戒备地瞥了一眼李成洲,眼中敌意始终不褪。
陆琳立起食指竖在唇边,对舒云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转向李成洲,道:“你既然到了这里,便说明不是你要害我。可是……此事发生在比武大典的前一日,我不信你全然不知当众情由。”
“我……那我直接说了。”李成洲目光躲闪,道,“我发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燕长老与我师父,有私情……”
“你说谎!”舒云月大骂,“为了撇清罪责,你还想拖我师父下水?”
“燕长老房中有条密道直通我师父卧房,不信你去查。”李成洲指天发誓,“我李成洲对天发誓,倘若是我加害琳儿,便不得好死!”
“你早该不得好死了,”舒云月骂道。
“月儿你不要插嘴。”陆琳按下她的手,道。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李成洲道,“他们想让我赢得比武,所以才加害你们,包括七日醉的毒,多半也是……”
李成洲为了能让这师姐妹二人信任他,恨不得将每一句话都掰碎了说,指手画脚比划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自己知道的事悉数相告。陆琳平静听完他的话,原本黯然的脸色,突然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却又不像是笑,像极了哭。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半晌,陆琳抬眼,望向站在洞口的凌无非,道。
“应当是吧……”凌无非点头道,“时间紧迫,来不及去调查,但这些事,和之前所有的疑点都能对得上,也包括刘姑娘给的线索,按理来说,她被囚禁的时候,燕长老还未对你动杀心,被虐待成那样,定然是因为撞破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可是师父她……”舒云月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陆琳惨然笑道,“不然为何我可以缺席比武,成洲要走,她却反而着急了呢?”
“师姐……”舒云月不自觉落下泪来。
“琳儿,你相信我,”李成洲对陆琳道,“只要你愿意回去,我一定会帮你。”
“你帮我?”陆琳嗤笑摇头,“现在的局面,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会帮我?”
李成洲连忙解释:“可是……”
“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比武大典照常举行,你我对阵,你会不会劝我放弃?”陆琳打断他的话,直直盯着他双目,问道。
“我……”李成洲忽然迟疑。
“我问你话!”陆琳抬高嗓音道。
“我只会尽全力胜过你。”李成洲道,“至于其他的事……”
“你给我滚出去!”陆琳蓦地怒了,指着洞口大喝。
在场诸人见此情形,一时哗然。李成洲只觉她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见她别过脸去,只得摇头走开。凌无非扭头瞥了他一眼,见他径自穿过瀑布一身湿透的模样,略想了想,便即转身跟上。
“混账!”陆琳的叫骂声中,还带着几分哭腔。
凌无非追出山洞,见李成洲一脸不悦在泉水边的岩石上坐下,便走上前拍了拍他肩头,问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怎么了?”李成洲白了他一眼,道。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为何还要在这件事上与她较劲?”凌无非越发觉得他的想法让人匪夷所思。
“我说的话有什么错吗?”李成洲道,“就算眼下比武大典无法继续,等此事过去,定还会照常举办。既然平安无事,我当然得参与。”
“你参加比武,那是另一回事。”凌无非道,“为何非要对她说,你一定会胜过她当上掌门?”
“我当然不能输给她了,不然像什么话?”李成洲道。
“不是……”凌无非一时无言,半晌,方继续说道,“比武本就有输有赢,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我没有,但我会尽全力。”李成洲理直气壮道。
“那你要是输了呢?”凌无非问道。
李成洲一听这话,不禁迟疑了片刻,随即答道:“我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