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等我闲下来了,一家家帮你找。”江澜满心欢喜说着,还当自己在做好事。
“不必了。”云轩忽然一阵眩晕,站起身来,扶着桌角背过身去,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良久,方低声问道,“所以,你一直就认为,我留在你身边是个负累对吗?”
“啊?”江澜愣了愣,正要说自己没那么想,便已瞧见他推门走了出去。
云轩一脸黯然经过院中,正巧被一旁坐在石凳上小憩的凌无非瞥见。凌无非望了一眼云轩云轩走来的方向,见是江澜刚进去的那间屋子,忽地便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屋前,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江澜回应,凌无非方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有事啊?”江澜问道。
“你刚才对云轩说什么了?”凌无非开门见山。
“我同他说,浔阳那边风云变幻,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总跟着我,也不是办法,万一拖累他就不好了。”江澜说道,“我问他愿不愿意回家,他又说一个人在山里太孤独,我就说,可以帮他说门亲事,浔阳城里的好姑娘,我都可以去帮他打听一遍。”
凌无非才刚刚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就被她说出的这番话所震惊,当即抬起头来,直视着她,难以置信问道:“你真这么对他说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江澜问道。
凌无非仿佛被他问住,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摇头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道:“你要给他说亲,何必那么麻烦一家家去问,把他招赘回去不就好了吗?”
“胡说八道,”江澜白了他一眼,只觉这师弟说话也没个正经,“谁会对我感兴趣啊?”
“怎么,你很差劲吗?”凌无非反问。
“你们不都说我像个男人吗?”江澜道。
“那也就是随便说说,”凌无非道,“我要真没当你是个女人,应当避嫌的时候就不会躲开。”
“避嫌?几时的事?”江澜问道。
“自己想。”凌无非没好气道。
江澜也没还嘴,竟还真的回忆了起来,忽地便想起,两年前曾有一回,她因一次护送失利,负伤脱身,未到金陵便已筋疲力尽,只得以烟火传信,前来接应她的,正是眼前这位师弟。
那日凌无非在山中找到了她,踏过一地乱草将她扶进山洞,见她捂着后腰,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便即拿出一瓶伤药丢到她怀中,道:“自己上药,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人追来。”说着,便转身往洞外走。
“可我看不到啊。”江澜在他身后喊道。
“那就想办法。”凌无非丢下这句话,已然大步走远。
江澜回想起此事,好半天才“哦”了一声,却又歪过头,仔细想了想,道:“你说你避嫌是因为男女有别,可云轩上次救我,也没避嫌啊。”
凌无非听到这话,已然对她的迟钝感到叹为观止,良久,方敷衍似的点点头道:“行……行……你高兴就好。”说完这话,便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江澜在他身后喊道。
凌无非只觉她迟钝得让人难以想象,压根不想再搭理她,径自便走远,回到方才歇息过的石凳旁坐下。
自己避嫌,是因为二人之间始终如兄弟一般,并不想让原本简单的关系因为一时的不慎处置而变得尴尬,而对于云轩而言,从一开始,大概便已决定了之后要怎么做——他乐意对这段突如其来的缘分负起责任,是好是坏,旁人无法评判。
但最不应当把自己从这段关系当众撇除的人,便是江澜。可这种话,除非云轩自己开口,谁也无法代替。
荆昭霓从袁州派去的人手,都是快马来回,不到一日光景便将卞经纶与百里兴二人请来袁州,二人早知沈星遥与鸣风堂有些瓜葛,是以得知她也在袁州时,心下虽有隐忧,却未表露。
浔阳城内总部,原有四百余人,当中亦有亲近江明者,尚不到百人,原构不成威胁,然而经过齐羽同他里应外合,闹得人心涣散,大多人都已归顺于江明,那些抵死不从的,尽已遭杀害,在掌握大权后,江明还不知从何处调派了三百余名人手来扩充实力,原先的那几百人,都被齐羽带去了宿松县,所有人马加在一起,足有千人至多,即便梁徂徕手里的那些人马尽数都能调来,也远不及对方人多势众。
眼下若是袁州等三处分舵同时出动,如此浩大声势,必然惊动江明,令他提前做好准备,众人一番商议过后,更觉胜算渺茫,近乎无望。
“若只是要救江楼主,以他的本事,只要自己肯走,定能逃得出来,”卞经纶抚须长叹,“可要是这样,我们可就彻底失势了。”
“他把我爹当做人质,我也可以把他儿子绑来呀,”江澜说道,“江佑那个废物,不必花费多少心力,定能擒来。可问题是,如今驻守在浔阳城里的,全都是江明的人,我们一旦在城中公然现身,便会被人察觉,要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呢?”
“既要认得江佑,又不能被其他人认出来?”百里兴摇头道,“哪有这样的人?就算是凌少侠,常来往于浔阳,白云楼内上下人等,大多也都认得他。”
“不如我去吧。”沈星遥忽然开口,见几名分舵主都朝她望来,便托起手中玉尘,继续说道,“我虽因身世之故,没落什么好名声,但这几年里,也没怎么在人前动过手,只要没把这刀带在身上,应当不会被认出来。”
“可万一江明事先有所提防,你也会有危险。”江澜摇头道。
“那就找个他经常出现又不会提防的去处,守株待兔不就好了?”沈星遥道。
“这个先放一边,齐羽那小子,要是听见风声,偷偷跑了怎么办?”百里兴拍案道,“决不能放过他。”
“我想到了,”江澜眼前一亮,“还真有那么一个地方,不管让谁出手,都能在那逮江佑一个正着。”
江澜如此一说,众人皆好奇起来,凑了上去,仔细一听,却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有道是兵行险招,出其不意方能制胜,”江澜无奈道,“如今这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若实在不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