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着他。
“您的疑问理所应当,只是这一切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或许您愿意在休整之后,再好好听我讲述这一切的源头。”三日月宗近眼中凝聚着沉重的哀伤与无尽的苍凉,似乎终于撕破那层温文尔雅的假象,表现得对一切了无生趣。
“在您准备好之后,再来找我吧!我那里还存着一些好茶,专门用来招待您这样的客人。但现在,请恕我暂不奉陪。”说完,三日月不等荧回应,离开了这道走廊。
荧并不强求,她今天已经太累了。从一无所有中醒来,陌生的雪原,奇怪的建筑,诡异的人群,这一切足以使一个人崩溃。更何况,她到现在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神经一直紧绷,时刻警惕着周围。如果三日月坚持要跟她继续聊下去,她反而不适。
荧走进了温泉汤池,试探着水温,并没有直接进去浸泡。她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无害之后,放松下来,脱下衣服,跳进水池,只是那把无锋剑仍放在随时能拿到手中的位置。在舒适的温泉中,一身霜寒与疲惫的荧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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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之人,你们的旅途到此为止。”
“什么人?”
“天理的维系者,在此终结人之子的僭越!”
如地狱里索命恶鬼般猩红的方块禁锢住那记忆中金色的少年,而荧对此只能无力地撕喊:“等等!别走,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哥哥!
荧猛然睁开眼睛,冷汗从额头留下,梦中那无尽的愤恨绵延到现实之中,她终于想起自己的血亲——空!
为什么自醒来后,便是一个人踽踽独行。他们从出生起便一直相依为命,如纠缠的菟丝子不分彼此。他们曾一起跨越万千世界,领略无尽的风光,在明媚中分享欢乐,在阴暗中互舐伤口。然后呢?
空被带走了!
荧终于知道自醒来后莫名的失落从何而来,一直习惯彼此的陪伴,而今自己一个人的旅途如刀割般令人难过。她失去的半身不知踪影,而她本人也不知身处何处。
“天理的维系者?究竟是谁?神明吗?”荧默默思忖,仔细搜索有关天理的信息。
“只有这里可以屏蔽天理的监视,我可以帮你躲避天理,找回失去的力量,但你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脑海中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荧继续努力回忆,但却一无所获,这令她十分沮丧。
慢慢来吧!荧这样安慰自己,反正我们的时间从来都是够用的!
“您在忧虑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男子声音。
荧吓得一把扯过衣物遮住浮在水面的春光,另一只手快速拿起无锋剑向后刺去。
“唔!”男子很显然没躲避过去,吃痛地闷哼出声。
“好粗鲁啊,大人~”男子似假还真的抱怨从昏暗的室内中传来。
荧立刻转移到对面,用白裙遮住自己胸前,怒不可遏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敢?”
年轻男子这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穿着一身得体干练,高雅典朴的西装,腰侧悬挂着长刀,半跪在池边,姿势恭敬地如同守护公主的骑士,眼神却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老实。
温泉室内昏黄的烛火柔柔地打在他银灰色的长发,无端柔和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显得温柔可亲。哪怕被旅人划破了胸前的衣衫,也并没有丝毫怨愤,整个人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脸型是极为好看的瓜子型,瘦削精致,面如傅粉,唇如玫瑰,鼻梁高挺,右眼轮廓镶饰造型奇特的金色护具。
“大人不必惊慌,您是来到这里过夜的客人,这只是我们这个地方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男子面对旅人的质问,仍然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言语间暗藏无尽的挑逗。
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旅人此时只想把这个胆大的狂徒赶出去。
“待客之道?在别人洗浴的时候跑进来,算什么待客之道?你还佩戴着刀!”旅人还有一句没说出来,这种情况,究竟是你来接待我,还是要我接待你啊!
这是性骚扰!这绝对算得上性骚扰了吧!我可以打死你哦!信不信?旅人在心底抓狂地吐槽。
漂亮的男子闻言解下腰间的长刀,双手托着奉给旅人,信誓旦旦地承诺道:“这正是在下要招待您的物品,这把刀代表着我本人,我听说您是一位高超的剑士,所以冒昧前来请您品鉴,这把刀的名字和我一样,名为‘大般若长光’,还望您不吝赐教。”
旅人为男子的得寸进尺震惊的无以复加,“我这样给你品鉴?”旅人示意对方注意一下两人现在的状况,他西装革履,一身妥帖,可她□□着坐在温泉里,浑身上下只有挡在胸前的裙子啊!
大般若长光微微一笑,像是挑衅一般,发出狼人之言:“的确有些不公平呢~既然这样,为表诚意,我也脱光好了。”说完,他将那把通体雪白,镶饰着黄金的长刀放在一边,动手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速度之快,让旅人出言阻止都来不及。
“停停停!”旅人大惊失色,这让他脱下去,事态可就不知道怎么发展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脱了!”
然而,自称为大般惹长光的俊异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眨眼的功夫,领带已经扔在一旁,一使劲儿,红色的衬衣扣子脱落,差点崩到旅人的脸,露出精壮健美的胸膛……
“我认输!我的错!我现在就去品鉴你的刀,你住手吧!”旅人欲哭无泪,再不投降,对方就要解开裤腰带了,这谁顶得住!
大般若长光这才停下解开皮带的手,似乎很是遗憾,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双手奉上自己的刀。
旅人彻底没了脾气,虽然对方现在衣衫不整,但从气势上,是她输了。
她无奈地说道:“你总得让我把衣服穿上吧!转过去吧!不然我是没办法好好去见识见识你那把刀的。”
大般若长光有些不满,但终究还是妥协,颇为遗憾地告诉旅人:“其实,品鉴我的刀,方法很多,不穿衣服也有不穿衣服的品鉴方式的。”
旅人眼神死,一脸呆滞,她真的不想懂这种掉节操的鉴刀方法。
趁着对方转过身去,旅人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