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气氛全部打碎,让你抓不到任何一点空子。
“额……可是三日月,你的本体还插在法阵里,而且,我并不想当你的主人。”荧明确地表示出自己的拒绝之意,在对方黯淡下去的目光中补充道:“但你可以成为我以后的旅伴啊!直到你找到自己归属之地为止。”
峰回路转,三日月宗近不免有些失笑,“你说的很对,但是身为一把刀,我还是希望能——”
刹那间,头顶的夜空逐渐出现一线诡异弯曲的银色线条,于此相对应,荧与三日月脚下的眼睛挣扎着如蝶翼般颤动,想要醒来。二人四周的空间突然如烈火焚纸一样从无尽的边缘向中心燃烧,“噼啪!”
“第一层结界已经被破坏了,他要来了!荧,如果你想要带我走,那就必须付出一把武器的代价,只有武器才能替换武器。”三日月站起身来,眼中带着歉疚的目光看向少女。
荧此时意识到对方言语中暗藏的取舍,她将无锋剑举到身前,虽是不舍,但三日月宗近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她不能弃他不顾,“老伙计,只能对不起你了。”
说着,她闭眼将无锋剑猛然插进法阵中央,换回了正在损耗的三日月宗近的本体。
就在这一瞬间,第二层结界遽然破碎,天空中不再飘散雪花,那轮妖异的曲线张开如下弦弓般的弧度,人们印象中优雅温和的明月在此情此景下,竟如割破人喉咙的镰刀,呈现锋锐的月牙形状。
“荧,你必须抓住第五层结界破碎的瞬间,立刻离开这里,不可以被月读神抓到。”伴随着不远处辉夜姬极其凄惨的悲鸣,三日月再次叮嘱少女。
“那你呢?还有那三个人!”荧不想舍弃他人,独自逃走。
“不用担心,他们身上有时之政府的标识器,只要结界打开,自然会有人联系他们,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至于我,只要我的本体在你手中,那我就在你身边!”说着,三日月宗近将本体入鞘,郑重其事地双手托着递给眼前满脸担忧的少女。
荧同样双手向上,小心翼翼地托起这把闻名天下的五美之刀,金色的瞳孔闪烁着惊人的亮光,对他承诺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放开这把刀。”
“噼咔——哗!”第三层结界也已经支撑不住,竟如玻璃一样破碎,而辉夜姬在神力的冲刷下也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浓烈的色彩褪去,化作原本纯白的本相。此时,穹顶的月牙已渐渐饱满,化作缺憾的半圆。狂肆的寒风竟也悄悄偃旗息鼓,整个本丸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荧,整个本丸与辉夜姬紧密相连,这种迹象……她在害怕,看来月读神真的来者不善!快,去边缘地区,不要耽误时间了。”三日月宗近失去往日翩翩君子的从容,脸色一凝,催促少女及时赶往结界薄弱的地区。
荧不再耽搁,拿着三日月宗近的本体就朝着对方指明的方向狂奔,但跳下天守阁的少女却发现,后者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她焦急且不解地抬头向上望去:“三日月!”
对方站在窗口,对着她扬起一抹一如既往倾倒众生,令人甘愿为其生、为其死的笑意,之后如春山摇落,决绝地走回房内。
荧虽然心中担忧,但想到对方的交代,握紧手中的太刀,脚上运转风元素,朝着无边的黑暗跑去。
而在天守阁内,三日月宗近慢悠悠地走近虚弱得口不能言的辉夜姬,好似闲庭信步,“一切即将迎来终结,你我之间的因果也要斩断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刀,竟是趁荧不注意私自拿走的五虎退,三日月宗近对着恢复成本体的五虎退低语:“退,我与你主人的约定就要在此完成,就由你来见证这一切吧!你的主人用自己残余的性命与灵魂将我召唤进这座与世隔绝的本丸,那么,也该由她的刀来完成她的夙愿。”
说完,他毫不留情,如释重负地一刀刺入躺在地面挣扎的辉夜姬心口。
“唔——”后者痛苦地扭曲着那张绝美的面容,褪去一切瘴晦的她眼中留下渴望不甘的泪水,无神地望向头顶即将圆满的月亮,最后绽放出专属于天女的纯白光辉,灼烧着近旁的三日月宗近。
“唉……为何到了此刻仍然不知悔改,还想着拖别人下水。总是望着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肆意玩弄他人的命运来满足你内心病态的欲望,如今竟还指望再看那位大人一眼吗?当真是痴情啊!”饶是降临此间就是为了除掉对方的三日月宗近,也不得不为其死不悔改的钟情感慨万分。
而那位被辉夜姬深深眷恋的神明感知到人偶的死去,激怒之下,一举突破两层封印结界,突兀地出现在天守阁内。
银色的发丝垂至小腿,精妙绝伦 的面容掩映在纯白耀眼的光芒后,令人无法窥得一缕。冰冷,高傲,睥睨众生,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月读大神,天照大神同出一源的高位神明。
“你杀了我的人偶。”月读神毫无感情地重述这个事实,仿佛是看见有人踩了自己园子里的花草一眼。
“那是您的人偶犯了天怒人怨的罪行,不得不偿还代价。”三日月宗近面对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的高位神,丝毫不惧,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坚持。
“你很大胆,无数岁月来,已经没有几个神明敢这样跟我说话,而你只是区区一介付丧神而已。”月读神对于这种冒犯很是不悦,威胁道:“你不怕死?我可以直接将你从历史长河中抹去。”
三日月宗近轻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答:“我的心愿已经满足,你就算将我抹去又有何可怕的呢?我从前听说古代的华国有一句箴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连渺小短命的人类都能做到的事情,您为什么会觉得我做不到呢?”
“心愿已经满足?你是指杀了辉夜姬这件事?”月读神突然哂笑一声,抬起同样闪耀着冰冷月光的右手,捏出一个复杂的指决。
三日月宗近突然心头产生极大的异样不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瞬息间,空间扭曲,时间倒流,三日月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拿着五虎退蹲在辉夜姬身旁,对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身后,眼神中即是恐惧又是眷恋。
“你看,就算你杀了她一百次,一千次,我仍然可以将她救回来。”月读神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三日月宗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