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晖中折射。
说不定云朵是有香气的,或许,再近一点,就能嗅到那与花香无异的好闻味道。
附近的教堂前,一对新人满脸幸福的笑容,在夕阳和鲜花的祝福下正打算迈入教堂,然而一阵不讨喜的风却顺走了新娘的头纱。但这并不影响新娘此刻满溢的快乐,她只是置之一笑,挽着丈夫的手不去在意。
白纱在低空中打旋,跑过花坛,亲吻白色的浮雕,撩过少女飘摇的长发,来到米开朗基罗广场。
“嗯?”格洛莉亚感觉到什么正向她飘来。哪怕是醉酒也无法削弱从小就具备的危险与异常感知能力。
“……怎么了?”她不至于因为看到广场上有人跳舞嫌他们跳的太烂而要亲自指导?
杀手警惕地皱眉,同时伴随着相当程度的头痛。今天已经发生了足够荒谬的事,不需要再有了。
“感觉有——”格洛莉亚侧过身。白纱悠悠地落下,罩住了错愕之中的她。
格洛莉亚正准备掀开,抓住白纱的一只手却被Reborn握住。
“不要动,莉亚。”
她放下手,出人意料的听话安静,只是望着Reborn。
越过格洛莉亚的头顶,是被染成粉红色的老房子和花之圣母大教堂的圆顶,是快看不见的落日。她站在相对较暗的地方,吸收傍晚渐袭的夜色,吸收所有云的色彩,吸收一切虚实难辨的光线光晕,于是周围种种变得暗淡和模糊了。
从黑暗里吸取光彩的小姐。
光束和白纱把那双眼睛的红色切割得破碎,目光也有了种白瓷易碎的美感。好比坚硬的宝石融化,汇成了波光流动的细河。
“你听说过吗,小玫瑰。”Reborn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这声音震动了格洛莉亚的心跳,两者形成了共鸣。
“是什么?”她眨巴两下眼。
“如果在这里的落日下许愿的话,愿望成功的概率很大。”
“可是我没有愿望。”
Reborn眯起双眼,目光深沉:“亲爱的,任何人都有愿望。你也不会被排除在外。”
“可是,我的愿望都是绝对实现不了的关于别人的。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需要的,”她的的确确进行了一番认真的思考,“啊,你可以先许愿,然后我替你再许愿一次,这样不是更好吗?”
一点都不好。
怎么看都糟糕透了。
杀手一时竟然想不出话来回应。他知道一切都要慢慢来改变,但有时却令人无可避免地心焦烦躁。
“Reborn?你心情不好吗?”她抓住杀手的两只手臂,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还是说觉得自己的愿望太难了?”
……某种程度上我的愿望似乎的确有够困难,因为这位让人头疼且十分固执的小姐。
Reborn握住她发凉的双手,面上与内心并不相对。
“可是你有我,杀手先生,虽然我对自己的事并无太多帮助,可是帮你应该够了?”
是啊,毕竟你才是关键人物,你是完完全全的成功条件。
“Reborn,”
“嗯?”
“你觉不觉得那群领舞的人很有问题?”
“……不,我不觉得。而你也不该觉得。”话题会不会太跳跃了?
“可是我——”
“不,你不想。”
杀手在她进一步自由发挥前轻松不费力地讲她扛起来并且尽可能快地离开现场。他绝对不想和这位兴致高涨的小姐做出一起领舞指导的愚蠢行为。如果不加以阻止,Reborn 甚至毫不怀疑她下一步操作是攻击这里所有甜品店。
领舞失败深感沮丧的小姐拉着他差不多快逛完了大半个佛罗伦萨。由于格洛莉亚提出踩在桥沿上走路并且试图跳下去为杀手表演如何踩着火焰行走于水面上,Reborn强行将人抱下来决定在剩下的路程里背着不省心的她。
背着格洛莉亚比平日更能感觉到她的轻。
他能相当强烈地感觉到存在感放大的腿上的骨头,已经她几乎硌到Reborn脖子的腕骨。
是什么把她变成了这样,她那遥远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杀手想要知道却无法开口。至少这对于现在的格洛莉亚来说只是掀开伤口但无法对其进行治愈。她很有可能……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的时间,最多恐怕也只能缓解和阻止恶化。
但就连这样,也太难。
不过有件事可以问问她。
“莉亚,我得问你一件事。”
“是什么啊?”她在杀手背上点了点头。
“你今天做了噩梦,亲爱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一定要知道吗?”
“我想是的,我必须要清楚,这很重要,小玫瑰。那你愿意告诉我吗?你可以开出条件,莉亚,我会尽量满足你。”杀手稍微放慢脚步。
“……我才不想和你谈条件,Reborn,你不用那么做。我们才不需要这样。”格洛莉亚抱紧他的脖子,语气里带着不满。
Reborn忍不住笑笑:“好吧,亲爱的好莉亚,我不该那么说。所以,能告诉我吗?”
“其实不是重要的事哦——我只是在很多年前同样的日子自杀了而已。但我现在还活着,所以没什么的,对吧?”
Reborn的脚步停住了。
……她刚刚说什么?
自杀。
一个出生于盛夏的人,死在了同样的盛夏。
他突然想起两人在好几个月前的谈话——在彭格列那座美丽的塔前。
——说不定我真从上面一跃而下呢。
看来是真的。
她从原本是医院的地方跳下,摔碎在苍翠洁净的草地上,直到血液吞噬了大片绿色。
难以想象。
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我只有自己躺在草地上的画面而已。没事的,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