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离开顾家的,陈璃也不知道了。
门关上之前,屋里的暖意和笑声一度被隔绝。
明明两种听起来是那么美好的词汇,在陈璃看来,只觉得冰冷,甚至是恶心。
“小璃。”
唐姨冒雨跑了出来,将一把伞送到她手中:“下雨了,快拿着这伞。”
陈璃手抖的接过,细雨纷飞打湿了她的头发,脸颊,现在才觉得冷。
“谢谢你,唐姨。”
唐姨怜悯地摸摸她的脑袋:“小璃,我一直都看好你。回去吧,司机会送你。”
司机并没有送她,陈璃一个人走到了山下。漫长的公路唯有雨声淅沥,干燥的地面被打湿成深色。
就连雨也和她作对,伞根本挡不住,随着风浸湿了她的衣服。
到山下时,陈璃衣服基本上湿透,一扫全是水。
刚好叫的车到了,她上去后,就往满湾城赶。
一路上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晕车还是怎么,整个人低迷得很。
好不容易到达,陈璃慢悠悠的回去。
她是不想回去的,可是不回去的话她还能去哪,逃跑吗?又或者离家出走?和顾家断绝关系?
就如顾老太太而言,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走的掉吗?
走到屋门口,陈璃收起伞,从包里掏钥匙,钥匙迟迟掏不出来,反倒是把口红等东西带出来了,一骨碌滚去了台阶下。
她呼出口气,撑开伞下去捡,结果伞面和伞骨缠住了,打不开。
她想到了那句话,喝水都塞牙缝。
陈璃冒雨捡起,正要上去,一把漆黑大伞撑在头顶。
她回头,就看到了江敬寒。
“你还没回去?”
江敬寒是回去了,回去又来了,他总觉得陈璃不对劲。
料想她说的去亲戚家,江敬寒想到那一家子对她不好的人,指定又会拿最近的事说她。
陈璃被江敬寒直白露骨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你看什么?”
“你衣服怎么湿了?”
陈璃:“这不下雨了吗,淋着了。”
江敬寒头朝前抬抬:“那赶紧回家,洗澡去。”
陈璃点着头,清丽的脸像剔透的雪花:“你也早点回去。”
江敬寒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去后,才离开。
雨小了不少,但是刺骨的冷风却没停止,呼啸着。
出满湾城的这条路很长,江敬寒走了一半,那头卫玉文打电话来。
问他这么冷的天干什么去了。
江敬寒:“买烟呢,等下回去。”
卫玉文哼唧两声:“你那烟就抽不饱了,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的烟扔水里。”
“可以呢,等你腿好了,来抢。”
卫玉文不和他东拉西扯了,让他快点回来,大冷天别在外边鬼混,就挂了电话。
江敬寒把手机收下,走了几步,一辆黑色车子缓慢行来。
一开始,江敬寒并没有在意,毕竟在小区车速放慢很正常。
直到车辆在他身边停下,江敬寒才意识到这是来找他的。
江敬寒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江哲华。
车窗下降,出现的是林梅那张脸。
江敬寒该有的礼貌没少,和她打了个招呼。
林梅点了个头,直接说了自己停车的目的:“江同学,以后你不用来给石榴家教了,我们给石榴找了新的老师。”
她也不等江敬寒说什么,在她这,这是通知,没必要问江敬寒的意思。
车辆往前驶去,和江敬寒擦身而过。
他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刚才看起来正常的陈璃是真的遇到事了。
这几天,江敬寒一直联系不上陈璃,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气得又厌恶起了江哲华,他的出现,让一切都乱套了。
卫玉文:“你又去哪?”
江敬寒:“抽根烟,你早点睡,不用管我。”
江敬寒又去了附近的酒店,熟练的抵达房间。
“满意了?戏看够了没?”
江哲华喝着杯红酒:“受不了了?可以啊,回江家,我就结束这一切。你骗得我把女人都甩了,还不肯回去,耍你老子好玩呢?”
江敬寒嗤笑了声:“你也就只能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为什么非得逮着我,随便找个人认儿子不行吗。”
江哲华有的是耐心,他放下红酒,笑了:“敬寒,回来吧,你受得了,你喜欢的女孩子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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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淋了雨后,陈璃很快的就感冒了,这感冒来得突然,却待在她身体里不肯走,好几天了都还没恢复过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姨来送药了,陈璃让她进来。
出乎意料的是,顾楉。
陈璃眉头拧着:“别进来,等下传染给你。”
顾楉用背关上门,手里端着热乎乎的汤药来到床前:“哪能那么容易传染,他们都不在家,你放心。来,趁热喝。”
陈璃缓慢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端着碗送进嘴里。
顾楉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晕吗?”
陈璃头一回生这么长的病,顾楉也跟着忧心:“你要不去医院?”
陈璃喝完药就躺下了:“不用,躺几天就好了。”
“唉。”顾楉把碗放进托盘里,“对了,江敬寒这几天总给我发消息,问你的情况。”
林梅正式通知她俩了,说江敬寒以后都不会再来家教。
还问了他和陈璃的事。
这个倒被顾楉遮掩过去了,说只是传言。
但陈璃还是看到了林梅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
至于顾楉受伤的事,她这次破天荒的没明说,可字字句句无不都在暗示陈璃,说她那种伺候人的店子有什么好开的,内里之意也就是,砸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