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之章·九
春野樱一袭咒术师的黑衣行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这里位于之前任务地点的东面,也是樱昏迷时隐约察觉到的力量的方向。
果然,这里是一所医院。而且并不是什么高级的医院。
樱在住院部的后院边走边慢慢地观察,看到有穿着病号服气色不好的人便过去询问。
“您好,请问您知道这里有没有住院很久的比较年轻的女人?”
大多数的回答都是摇头。
这样问了一圈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在樱感觉灰心丧气时,她靠在一棵树上看见远处走来的一身黑的少年。
少年也看见了她。
“我让五条老师帮了个忙,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找到了符合你说的条件的人。”伏黑双手插兜,表情还是寡淡的,但能看出他的认真。
“她姓白井,在三栋楼的504病房。据说她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伏黑微微皱眉,“倒是也符合你的推论。”
樱点点头。“那走吧,我们去见见她吧。”
当他们说想要看望那位白井女士时,护士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已经很久没人来找过她了,倒是有亲属给她付治疗的钱。可她几乎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你们去了恐怕也没什么意义。”
“请问,您知道她到底是怎样受伤的吗?我们只知道一个大概。”樱问。
“嗯……”护士翻动起了病历本,“上面写的是车祸,当时断了很多骨头,内脏也受伤了。但更大的问题似乎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所以才昏迷不醒了。”
“好的,谢谢您。”粉发的女孩微笑着向她点头,护士当即打消了所有对她的戒心。
上楼的途中,伏黑将手机递到樱的面前。“这上面说的S女士就应该是白井吧。”伏黑搜到了当时的新闻,樱其实对这个世界的小机器非常感兴趣,五条悟还给她买了个什么苹果牌的,就是樱不太习惯使用它。
楼层一到,樱和伏黑俱是一凛——不会错,咒灵还在这里!二人对了个眼神,都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不知道为什么,电梯到这层时突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而且不像其他楼层护士来来往往,这一层所有门都是关着的,窗帘紧闭,一个人经过的人都没有,只能听到嗡嗡的机器声。
“……”
找到这个病房并不难,二人再度四目相对,樱点了点头,推开了房门。
迎面而来的是炫目的白光。
或者说是日光。
当樱的视力终于能适应这种光线时,她看到了和之前印象里完全相同的画面。窗户是开着的,风吹起纱帘,整个房间都是盛夏午后般的明亮。黑发的女人躺在病床上,依靠机器维持着生命,但是在她旁边,那个状似少女的咒灵也在。咒灵伏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听到声响,咒灵抬起身,像一个真正的少女一般如梦初醒的样子。
“是你们。”她轻声说,“你们是来杀死我的吧?”
伏黑面对这个情况多少有点一头雾水,正如樱的猜测,这个咒灵来自于一个女人的怨恨,可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何能产生如此大的能量?
就在伏黑准备召唤出式神时,樱却淡定地走了过去,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是的,我是来杀死你的。”粉发少女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几分悲哀,“但是其实你也如此希望吧?”
少女的咒灵眨动了两下明亮的深色眼睛,突然笑了,她握住了病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是不会死的。我虽然是被姐姐召唤出来的,可是只要有一个人因为爱别人而痛心,我就会存在。”她对樱甜甜一笑,“也就是说,你要连自己都杀掉呢,咒术师姐姐。”
伏黑微微瞪大了眼睛。
樱并不理会她,而是拿起了病人的另一只手,转瞬间,整个空间扭曲了,变作了一片刺眼的白。当伏黑终于能放下手看清时,他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缓缓坐了起来。
“你,为何要找我?”白井极为虚弱地问。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继续这样。”樱说,她的头发垂了下来,伏黑看不清她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并不单单是咒灵,而是你的灵魂和她混在了一起。”这个推论看似十分无理,伏黑这时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和咒灵少女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怪不得咒灵能如此像人!
“确实,人的负面情感是无法被完全消除的,但是暂时拔掉根源的话,她就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来做乱了。”樱说,“我问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过去。十年前,你因为一场车祸受了重伤,报道上说你似乎是被什么吸引走了注意力,甚至没能看到飞驰而来的汽车。那么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呢?”
“是你喜欢的人吗……?”
“喜欢”?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词语像是第一次闯入伏黑的世界。明明是如此常见的东西,为何他完全没有想到呢?
女人愣住了,像是黑漆漆的屋子里,窗帘被忽然拉开一角。伏黑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又变了,他们凭空出现在被高楼围绕的街道上,病床就稳稳地放在马路中央。白井看向道路的一旁,伏黑和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拿着一大束娇艳的玫瑰花。而在他不远处,一个明显和他关系十分亲昵的女人已经难掩心中的喜悦。
不难看出,那个女人和白井并非一人。
“那是社长的妻子。”白井淡然地说,她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其实我是知道社长结婚了的。”她顿了顿,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可是我遇见社长时,他就已经结婚了。”
“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对社长一见钟情。”
“可能是我的想法被他看出来了,社长约我出去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
随即事态便变得不可挽回。
“即便知道是错的,我还是……沉湎其中了。”眼泪断断续续地掉落下来,白井是如此痛苦,可她并没有任何的悔恨。“我甚至有时会嫉妒社长夫人。”
“有的时候社长请假了,我就会忍不住想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怀孕了,想到他们能在一起我都感到难受得厉害。”
“也许这本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