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除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有青州姜氏一族,越是知道他的过往,我越是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正说着,外面有齐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穿着铠甲的羽林卫大步而来。
他们个个魁梧,身穿盔甲,眼神锐利,带着一身肃杀之气压进来,直压得整个侯府都黯淡无光。
见到沈氏,为首的连礼都不行,只说了一句“奉旨搜检”,便指挥手下四处查看。
沈氏冷然问:“不知我家主君犯了哪些罪状?”
“都说了是奉旨,如有什么疑问,可自去上书。”
纪容尘纪容川两兄弟都不忿这些人对自己母亲的态度,可沈氏一个眼色使过来,也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这里头正搜着,外面忽然又进来几个羽林卫,当先那个大手一挥,“这些都是纪衍的家人,直接拿下。”
纪容川拦在母亲身前,但终究势单力薄,纪容尘喝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家并未犯事,陛下也只是说搜检,尔等岂敢?!”
“岂敢?你家书房中搜出书信,字字句句都是违逆!纪衍已被我们拿下,你们难道要忤逆君意,罪加一等吗!”
沈氏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而纪衍也确实不见踪影,便理了理衣襟,气度威严,“容尘容川,咱们跟着走,这天底下总有地方可以说理,定北侯府素来忠君爱国,谅那些宵小鼠辈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
然而才走了两步,为首的羽林卫忽然看向姜琬,问:“这姑娘……”
姜琬正想说话,纪容川抢着道:“她与我家无关。”
羽林卫狐疑地看过去,“你姓甚名谁?”
姜琬如实说了,旁边便有人道:“姜家的姑娘?听说纪家小公子与姜氏定了亲,多半是她了。”
“那就一并带走……”
“等一等。”纪容川打断,神色果决,“退婚了。”
沈氏同纪容尘都是一惊。
“什么意思?”
“今天她来侯府,就是为了说退婚一事,我与她之间已无半分关系。”
羽林卫半信半疑,架不住纪容川语气十分坚定,只能去问姜琬,“是这样吗?”
姜琬心中犹豫。
此刻退婚,怎么看都像是落井下石,可如果承认侯府和姜家这密不可分的关系,除了一起被带走,也帮不上任何忙。
更何况她身后没有人支撑,青州姜家只会乐于见她遭殃,顺便想法子在其中捞上些什么。
“我……我今日是来退婚,但……”
纪容川上前一步,从姜琬手里抢过那块还来不及收好的鲤跃龙门玉佩,很不耐烦地说:“但什么但,你我之间本无缘,今日正好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当年定下婚约实非我所愿,现在信物也收回来了,从今往后,姜家女与我纪家郎再无任何干系,侯府的门在哪你知道吧?好走不送。”
沈氏在旁悄然叹了口气,肃然吩咐下人,“送姜姑娘出府。”
羽林卫还想拦,沈氏直接把姜琬推着往外走,口中说:“定北侯府还没有被定罪,送走个不相干的客人总不算违逆圣命。”
姜琬看起来娇小又柔弱,羽林卫从京城来,自然也知道她那亡故的父亲在清流当中很有威信,到底没有继续为难,任她带着丫鬟离了定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