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从峰顶下来之后,秦无风还是没有去修炼。
当何蓑衣表示要手把手教他清心峰主打王牌剑法——清心剑法时,他只是有些倨傲地瞥了一眼何蓑衣手上轻薄柔和的萧潇剑,然后飘然远去。
何蓑衣从那简单的一眼中,看出了秦无风眼神中感受到了震惊、不屑、受到侮辱的多种情绪。
我叉叉。
何蓑衣愤怒,传你功法你还看不上。
呼。
我忍。
不过瞬间,何蓑衣已经从提着萧潇剑上前将秦无风捅个洞穿,和做个温和大度的大师姐这两个选项中做出了选择。
这只是个还不懂事的臭小子而已,我是大师姐,我要原谅他,我是大师姐,我要慢慢感化、教化他……
在何蓑衣一遍遍自我洗脑中,秦无风已经逐渐走远,然后走得没影了。
明明只是穿着破旧的最普通的外门弟子门服,秦无风的背影硬是有一种高贵、傲慢的气质。
仿佛他整个人走在路上,经过别人面前时,别人都能感受到一种被挑衅、很不爽、想打一架的中二情绪油然而生。
是的,这是现在云鹤的真实想法。
擦,好想揍他。
正沿着清心峰跑圈的云鹤,危险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怎么,从今天一看到秦无风开始,他好想比之前更想揍他了。
旁边一起修炼的云鹤的小弟,看见云鹤悄悄握紧的双手,和眯起来的小眼睛。
再看着前面经过的秦无风。
这熟悉的架势他还能不明白。
也不知怎么,云鹤师兄好像从秦无风上山来之后,就一直看不惯他,今天更是去找两次他的麻烦了。
小弟拉住云鹤的手臂:“云鹤师兄!冷静,冷静,你的腿要紧,腿要紧。”
他们现在都还在被大师姐罚跑圈呢。
再来一次的话,不光云鹤师兄顶不住,他的腿也要保不住了,现在都感觉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愿天道保佑,明天没有早课。
他想,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当人小弟,也太不容易了。
尽管秦无风一脸冷漠,像是没有情绪般回到了自己的柴房。
但是他微微拧起的眉头表示,他现在真的很烦。
他手腕上的黑蛇还在不停地叨叨:“那何蓑衣居然还想教你清心剑法?谁稀罕。谁不知道,他们七峰门七个山峰各有绝学,就他们清心峰的镇峰绝学最为垃圾,就那个清心剑法,连一只苍蝇都砍不死,还敢拿出来,像个宝贝似的要教我们尊主。”
“主上,你刚刚看到没有,云鹤那个家伙还在跑圈诶,清心峰那么大,他跑完后怕是明天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吧。这何蓑衣这么维护您,还要教您剑法,肯定是喜欢上您了。她也不照照镜子,她配得上……唔唔……”
秦无风纤长的手指微微一划,将黑蛇神识封住,禁止它再往他识海里传音。
呼……
这世界,终于安静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都很奇怪。
不光是他突然回到19岁的事情,还有清心峰结界下的神秘空间,突然出现在那里的穆青松和柳轻衣,以及明显不是穆青松和柳轻衣的那两人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专门挑起何蓑衣对他和柳轻衣的恨意吧,确实,如果是之前重生前修为微弱的自己,就在清心峰上,这个何蓑衣的地盘上修行,受到何蓑衣的记恨,这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有人在利用何蓑衣针对他?
会是谁?
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练气期外门弟子而已,值得设置一个专门的结界,利用一个清心峰的大师姐来针对,真的不会太兴师动众了吗。
还有,小黑说何蓑衣喜欢他?
喜欢?
秦无风嘲讽地勾起自己嘴角,何蓑衣倒是有喜欢的人,可惜不是他,如果何蓑衣喜欢他的话,他定要让她肝肠处处尽断,亲自将自己的血肉割下来,奉给他。
可惜,何蓑衣喜欢的是穆青松。
那个虚伪到让人想吐的男人。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迷恋更为合适。
不过,穆青松并不喜欢她。
所以她才那么气急败坏。
秦无风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当年。
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回忆此刻也只是变成了暗灰色的背景。
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原本何蓑衣只是不喜欢他,不理会他,却忽然在这段时间开始关心他来,对他热切了起来。
哼,不过是为割他血肉做准备而已。
不过,既然这个女人这么喜欢穆青松,那当她发现穆青松根本不在意她,会怎么办呢?
或者,更好玩一些,当她发现她和穆青松只能活下来一个的时候,她又会怎么选呢。
他从不介意,让那些虚伪的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们,感受他曾经感受过的痛苦。
呵呵呵,呵呵呵……
秦无风靠在柴房的稻草堆上,发出一阵阵喑哑的低笑。
听得在门口打算送清心剑法心法玉简的何蓑衣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这孩子,还好吗?
何蓑衣目光悠远且深沉地看向天边浮云,看来这孩子心里阴影很重,一定是经历过一些痛彻心扉的事情,说不定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要教好他一定不是一蹴而就,几个微笑,一本心法就能解决的问题。
难怪刚才在她说要手把手教他清心剑法时他那么抗拒。
不行。
她一定不能慌,要稳住,要有耐心。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她要拿出以前她班主任教育她的耐性和韧劲,一定要把这个未来大魔王硬生生给掰直咯。
要讲方法,对,她要找到方法。
何蓑衣思忖着慢慢踱回了自己寝室。
第二天,在清心峰弟子的一众哀嚎声中,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