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收拾好东西后,便回去了。
江河大概是隔代亲,仗着力气大,不顾云意的劝说,硬是把安安扛在肩上。
安安坐得高,看得自然也远。
“外公,家里有人在吵架!”安安指着前面说。
一行人刚进到小巷口,就听到前面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爸,是不是你又惹到张叔他们了?”江意揶揄。
她爸嗜棋如命,可偏偏是个臭棋篓子,下了大半辈子的棋,棋艺都比不过刚学棋的小孩。张叔也爱下棋,棋艺那是一等一的高,打遍胡同无敌手。
她爸肯定不服啊,当场就去找张叔切磋,最后却被人剃了个光头。然后江河是个好面子的,哪能容忍自己输了,第二天又过去了。
一来二去,俩人就惺惺相惜,互道伯牙子期,拜了把子,成为忘年交。
可时间长了,她爸故技重演,一输棋就耍赖悔棋,有时直接坐地撒泼,常常惹得张叔来这吵架。
是以,江意才会这样一说。
江河摆手,“怎么可能,你张叔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悔棋是件多正常的事。这声音我咋听得像女人?”
说话间,几人已前近好几步,声音也更清楚了。
“我听得也像。”江意接话,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林庭之这一路虽说很安静,可心神一直在江意身上,察觉到她走神后,停下脚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就是觉得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林庭之慢慢靠近她,手伸到一半觉得会引起她反感,欲收回来,却被柔弱无骨的手牵住。
低头一看,古铜色的大手覆着纤白的小手,触感一如以前,耳尖稍红,故作淡定道,“别怕,我一直在你身后。”
江意脸上一热,急急忙忙丢开手,她刚刚肯定是被林庭之这个大尾巴狼给蛊惑到了。大步上前,追上江河他们。
离巷口更近,哭声谩骂声看戏声更清楚了。
“语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看意丫头不是这样的人。”
“对啊,江家现在没人在家,你要找意丫头讨公道,你起码要等正主回来嘛!你在这哭给我们看有什么用?”
“我看你们就是被江家给迷了眼,这事要是意丫头没做过,语儿能拿这事说?人家语儿还没出嫁,要名声的哩!”
林语儿见风往她这边吹,把耳边的头发撩起,漏出脸上的巴掌印,抽咽起来。
刚帮腔的大婶哟立即哎呦呦起来,抓起林语儿的手,带着她往人群中走,还指着她脸上的红印说,“这江意还上手打人了!”
“语丫头,你甭怕,王婶给你做主。一定要江意给你道歉,女儿家的脸多重要,她怎么能净往脸上招呼!”
王婶巴不得江家出事,谁叫他们家狗眼看人低,瞧不上她家儿子!现在看来,当年那婚事幸好没成!
要不然啊她家就要多个搅屎棍,不得安宁了。
边上的婶儿见状,这下人证物皆全,再加上江意不在这,她们也不好辩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婶愈加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冒出来。
王婶和林语儿一唱一和,搭配得当,正当有人想去找江家,好不被人泼脏水时,一抬头就看到巷口缓缓过来的几人。
江河肩上扛了个小男孩,身后是被他宠上天长得好看人又聪明考上大学的江意,旁边好像是个帅小伙。
“老江家的,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人说你家丫头打人!”
“老江,你身边的小伙是谁,长得挺精神的。”
林语儿停住哭声,望向路口的眼眸充满滔天的恨意。
她想起了半小前她经历的噩梦。
半小时前。
林语儿醒来时,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正躺在她旁边,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传进她耳里。
顺着耳神经刺激着大脑中枢,阵阵作痛。
这一刻,她仿佛成为未重生的原主“林语儿”,和她一起走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在身体和心理双重拆磨下,她恍惚看到披头散发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林语儿”,凑到她耳边,恶意满满道:
“你在这清高什么?你迟早会走上我的老路,被人当成泄/欲工具,等年老色衰后,再被人随意丢到荒山野岭。”
林语儿连连摇头,崩溃大喊,“不!不!我不是你!我可是从21世纪来的,绝对不会走上这一步!”
“这一劫你要是没躲过去,你可就走上第一步了,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吗?”
“是江意!”林语儿咬牙切齿,身体的热感一重接着一重,嘴巴传来腥臭味。
林语儿意识才得以清明,使劲全力把睡得跟死猪一样沉的金大成给推到地上。可他很沉,她使劲力气,对方仍一动不动。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后来。
也是跟这东西一样吗?
任人处置。
不!
她不要!
倏地,她身体爆发出浓重的憎恨,都是江意的错!她明明今天只想拿江意换点钱,没想过要害她的。
谁让江意不识好歹,竟敢反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而且她还是江意的造物主,要不是她写了这本小说,江意能投胎到好家庭吗?能有个聪明的大脑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江意的错!
只要江意消失,那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也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的女主!
强烈的求生欲让林语儿迸发出力气,只见她又推又拉,才把金大成推到地上。
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成功自救后的林语儿随便找了个无人的房间,第一时间把窗户关上,再用桌子挡门,做完这一切完,她腿一软滑坐到地面。
头枕在双膝上,险些被金大成强的一幕如同幻灯片在她脑海一遍又一遍播放。
还有那幻听。
斑驳的阳光穿过窗户刺进屋里,可能是光线不足,阳光并没能将整个屋子填满。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