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不能以常理,来衡量它的饭菜价格高与低... 结完账。 罗旋等人刚刚站起身来,只见门帘被人撩起,从门口处走进一位头裹白羊肚毛巾。 身上穿着一件,黑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羊皮破袄的老头来... “你们不吃了?” 老头弯着腰,布满了黑色沟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语气卑微的问张晓丽,“女子,你要是不吃了的话,额可就把它装走了...” 张晓丽一愣,“大爷,你要不要打包走,您随便。我又管不着啊...” 罗旋接过话头,“大爷您拿走吧,这些黄米饭、驴肉都送给你了。” “哎,谢谢啦。” 老头从怀里,拽出一个陶瓷盆,迅速将桌子上的剩饭剩菜,一股脑的倒进盆里。 然后又拿出一个、破破的褡裢来。 小心翼翼的、把装着饭菜的陶瓷盆,慢慢放入褡裢之中... “老汉啊,你这是做甚了?” 憨服务员不满,“你经常过来,会影响我们店里生意的。以后不要来了,成不?一蛮介上瘾了还...” 老头点头哈腰,“没没没,额刚才一直都是站在外面的。 从窗户上瞅见,人家几个后生已经吃完了,额这才进来的。莫影响你们的生意。” 服务员咕囔几句,径直收拾碗快去了。 等着罗旋和张晓丽,离开温暖的饭店,一头扎进凛冽的北风和漫天的大雪之中... 张晓丽哆哆嗦嗦问,“刚才你为啥要说,把那些剩菜剩饭,送给那个老大爷? 我们已经不吃了,他直接上来把它装走,不就行了吗?” “不行。” 罗旋摇摇头,“那些饭菜,是我们花钱买的,如果我们不点头的话。 饭店里的服务员,他是不会让那个位老大爷,把那些驴肉黄米饭装走的。” 彭勇好奇,“服务员把那些剩菜剩饭,留下来做什么? 难道他还会打包回去,给家里人吃?还是说,把里面的驴肉挑出来,重新卖?” 罗旋开口道,“都有可能...” 张晓丽沉默片刻。 语气凝重的问,“这边的老乡,他们生活的很艰难吗?” “非常非常的艰难!” 罗旋叹口气,“绥米县、脂米县还稍微好一点。要是在洲子县、佳佳县那边,还会更加的贫苦。 脂米县这边紧挨着无定河,所以有不少的川地。 由于河川里面的地,它的土壤会肥沃一些、也不容易遭受干旱之苦。因此粮食的产量,也会高一点。” “如果再往山里面走,那边都是广种薄收,纯属靠天吃饭。 遇到降水比较少的年份...他们恐怕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听完,彭勇忍不住也叹息不已:“辛辛苦苦干一年,竟然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这未免也太遭罪了...” 千百年来,塞北之苦。绝非外人能够想象的出来... 这不仅仅是气候上的原因。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边无论是在粮食作物品种的选择上、还是水利灌既设施的极度贵乏方面。 它根本就满足不了,农业种植的基本需求... 广种薄收、靠天吃饭,在这里绝不是一句虚话。 至于后世,驼城变得非常的富裕,也绝不是靠着农业发展起来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次赶路,行进的异常的艰难。只因为风雪,实在是太大了! 而随着暴风雪的时间越长,整个气温也下降的越厉害。所以,走不了几步,人身上的体温就会快速流失。 脸上也变得木木的,毫无知觉... 无奈之下, 罗旋和张晓丽、彭勇走上一段路,就只能赶紧钻进路边、那些距离最近的小店。 去躲避一会儿风雪。 这些路边店,构成比较复杂: 它有代销店、有修车铺,也有小饭店。 甚至有的屋子,纯粹就是当地的居民住房。 好在当地人,也见惯了这种大堵车的场面。 所以即便是,去敲那些居民的住房,当地人也会很热情的开开门,让大家伙儿进去取取暖。 只不过离开之时, 大家伙儿都会心照不宣的,给人家放上个3毛5毛的现金。 以示谢意... 要是遇到路边店,是饭店还好。 罗旋和张晓丽他们,还能进去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四十里铺羊肉面。 但如果是遇到生产队里的代销店,罗旋一行人,就只能进去和别人挤在一块儿。 烤烤火,跺跺脚。 等到身上稍微暖和一点点了,又赶紧在启程。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堵在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多。 相应的, 跑到路边的小店里来烤火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有些时候,遇到小一点的代销点,里面真的是人挤人、人挨人。 甚至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歇。 折腾了足足7,8个小时,罗旋和张晓丽他们,才异常艰难的走完了从下车地点,到绥米县这32里路程。 等到大家伙儿赶到绥米县城,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个绥米县城, 它在历史上,可是鼎鼎有名的名城! 搁在秦代,叫做“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