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要是把他自家的堂弟安排进去了,信不信会被吃瓜群众们,指着嵴梁骨议论好几年? 可自家的堂弟明明符合各方面的要求,要是彭志坤敢不把他给安排进去的话...信不信他二叔、二妈,堂弟、包括未来的堂弟媳妇儿什么的,能恨彭志坤一辈子?! ——明明可以吃“国家粮”、可以世世代代转变身份,却被那个“大公无私”的亲戚给耽搁了... 彭志坤的这些亲戚会说:你要装高尚,咱不拦着你。 你要扮大公无私,咱平时也没沾您彭大队长的光、根本没有扯你的后腿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耽搁你堂弟一辈子的前程??? 这种恨意,真是一代人、两代人恐怕都很难消弭掉的。 所以,深知基层工作很难做的罗旋,在塞北的时候,对于任何决策,通常都不会和十里铺生产队的乡亲们做过多的沟通。 尽量争取他们的理解? 呵呵...恨人有,怨人无的,哪怕想做一件不太大的事情,要预先想统一大家的认知? 得了吧,那不知道得弄多少年以后,才能达成既定目标的事了。 更何况像“农转非”、“举荐入学”这种事关全体社员们切身利益的大事呢? 所以说, 农村里面基本上没大事,但全是一些非常烦人的破事! 大到分山林竹林、批地基、派义务工、交公粮、闹离婚、扯分家。 小到调解邻里纠纷、谁家自留地的南瓜藤,又伸到别人家的自留地里,结果是藤上的南瓜被人摘了而引发争吵。 谁家的汉子逗了谁家的婆娘几句,据说还捏了一把...以至于两家的父母老人,都冲出来开始干架... 遇到这种事情,要是老支书在的时候,还好一点。 因为他的威望够高,能够镇得住场子。 若是让罗旋来处理这种事情,也简单:那个汉子摸你了?真摸了?还是泼脏水? 嗯,真摸了。 摸哪里?上,还是下? 上面摸了两下,那里勾了一次... 哦,是这样子啊?简单,摸上面两下,你就扇他20个耳光!勾了一回 “啪啪啪”,“噗”! 好了,看着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捂着腿根、满脸通红的蹲在地上这件事就算了了...扯平! 罗旋处理农村里的这些破事,就是这么简单! 谁要敢不服?那罗旋就亲自上手,看不打的他满地打滚! 如果是碰到招工什么的,那也好办:把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挑出来,名字写在纸片上,大家来抓阄! 愿赌服输。 谁要是输了之后还敢不依不饶...口粮给他扣了! 饿他狗的3天,直到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写下检讨书为止。 老支书处理事情,是以他多年来积攒下的崇高威望压住场子,让大家服也得服。 不服?那也得忍着! 罗旋处理生产队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是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谁打你了?不服气啊,那你自己打回去。 如果对方是恶意的、持续的欺负人的话,罗旋直接撸起袖子自己上,直到打到对方记忆深刻为止。 但彭志坤,他显然不具备老支书那样的威望,更不具备罗旋这样的软硬实力。 所以往往喜欢“以理服人、耐心劝解”的彭志坤。 他在正兴大队做起工作来,经常会陷入一种非常被动的局面。 就像今天牛儿那两口子一样,明明就是他们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甚至已经干出来了血口喷人的行为。 可彭志坤除了被气的当场跳脚之外,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要说命令民兵把这两口子捆起来,这肯定是没问题的,彭志坤也有那个权力。 但这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捆起来了之后呢? 过两天把他们两口子放出来了,谁知道牛儿这孙子,他会不会提着杀猪刀,喝的二麻二麻的又来找彭志坤理论? 见彭志坤实在是拿那两口子没办法,罗旋扒拉开人群,伸手一把抓住牛二的后背脖颈。 运起内力... “嗖——”,只见牛二矮墩墩的身躯,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嘴里“哇呀呀”乱叫着,飞过人群,最终“噗”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大队部院子坚硬的泥地上! 等到他抬起头来,已经是灰头土脸、鼻青脸肿。 一道蜿蜒而下的鼻血自上嘴唇滴落,“啪嗒”,激起地上土灰无数... “你个麻卖....呀,咳咳。” 牛二原本用一只手正在擦拭鼻血,而另一只手则指着人群,准备破口大骂! 却见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位隐隐熟悉而又稍显陌生的年轻人,径直朝着牛二自己走来。 仓促之间,牛儿也想不起来对方具体是谁,只是感觉应该认识而已。 不过从那位年轻人浑身散发出的慑人气质上来看,对方...恐怕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存在。 牛二愣住了,“干,干嘛要打我?” “啪——”一巴掌扇在牛二左脸。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老子打的。” 耳光扇的很重,牛二被打蒙圈了,“我,我爹都死好多年了,咋,咋还能替他打我?” 罗旋冷哼,“养不教,父之过,因为他不好好教你怎么做人,以至于把你养成了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蛮横家伙...所以,就只好让我来替他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