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坐到漏水的船板上,用□□凡臀堵住了洞。
船夫朝食月竖起大拇指:“娃子好生聪慧!”
她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手指勾住的草绳忽然动了一下,食月将草绳提起来,一只张牙舞爪的青灰色螃蟹挂在上面,两只钳子死死钳着草绳。
“喏。”她将螃蟹提到青年面前,“这就是大闸蟹,蒸熟就可以吃了。”
青年有些茫然:“你不是说秋天才有吗?”
食月理所当然地说:“现在就是秋天。”
“……”
青年睁大眼睛,震惊中带着点受伤。
一个时辰后,乌篷船在不渡岛靠岸,船夫连忙喊人来修船板,食月戴上帷帽,将斗篷甩给浑身湿透的青年:“送你了。”
青年抱住斗篷,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食月有些莫名其妙,回头问:“你还有事?”
青年一脸懵懂地望着她:“你救了我,我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食月默了一下:“我觉得是恩将仇报。”
她摘下自己的钱袋扔给青年:“别跟着我了,你想去哪里可以跟船夫说,这里面有足够的船费,你想横跨整个云梦泽都成。”
她摆了摆手,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青年垂眸,默默攥紧了手心中的斗篷和钱袋。
食月才上岛行了一里路,便迎头撞上不渡岛的护卫队,他们将食月拦住,为首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食月说:“读书人。”
护卫皱了下眉:“籍帖呢?给我看看。”
食月说:“不小心掉水里了。”
护卫觉得她有猫腻,便道:“你将帷帽摘下来。”
食月捂住帷帽摇了摇头:“不摘。”
护卫大怒,觉得被挑衅了,正要暴力执法时,不远处突然走来一个红衣少年,他衣衫猎猎如凤凰赤羽展翅欲飞,很快便走到了他们面前。
少年问:“怎么回事?”
护卫们暴力持法的念头霎时熄了,连忙说道:“食公子,此人没有籍帖,也不摘帷帽,形迹十分可疑。”
少年闻言,转眸透过帷幕看着她,耐心又温和地问道:“你为何不愿意摘帷帽?可是有什么困难?”
食月看着尚无所觉的少年,眼底不自觉地溢出笑意:“是啊,我的困难只有你才能解决。”
食锦一听她的音色,先是觉得不敢置信,眼底骤然涌起温热的泪意,他双手扣住食月的肩膀,喉头有些艰涩地哑声道:“阿月?!你是阿月!”
“嘘。”食月附耳悄声道,“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回来的消息。”
少年熟知食月的性情,他轻声问道:“你想要那三十万两黄金?”
食月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不愧是我的人。”
少年心口莫名一跳,他控诉道:“我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你回来,谁知你回得这样晚。”
食月不敢说自己差点没命了,捂着肚子转移话题:“阿锦,我饿了。”
食锦便不再追究,转身带着她去下馆子。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护卫:“?”
吃饱喝足后,不仅三十万两黄金到账,解蛊大队也到位了。
来的一个个都是举重若轻的人物,不仅有云梦泽八大世家的家主长老,还有各国王公贵族,他们对食月这个小辈极是客气有礼,一来食月救过他们的性命,避免他们葬身蓬莱岛,二来他们身上所中的蛊毒还需要依托食月身上的母蛊来解。
食月不敢托大,一一回礼。
江若亭跟在江淡身后,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追随着食月的言行举止,眼底是满得要溢出来的喜悦。
三日后,无忧蛊的母蛊和子蛊尽数除去,原先中蛊之人再无蛊毒毒发的性命之忧,余下的五大世家在整个云梦泽举办了盛大的庆典。
不渡岛。
江淡的庭院内,有二人在园中散步。
其中一人说道:“食小友,我寻你来此,是想同你说一件事。”
食锦道:“江先生请说。”
江淡问:“你可愿随我学医?”
食锦忙道:“晚辈愿意。”
“还想诓我?”江淡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分明志不在此。”
食锦犹豫了一下,低头惭愧道:“先生慧眼。”
江淡眼底露出赞赏之色,问道:“说吧,你有何所求?”
“晚辈惭愧。”少年一甩衣袍,双膝跪下,“晚辈确实有私心,晚辈的兄长数年前得了腿疾,久治不愈又添新伤,如今行走不能,晚辈看了心中实在难过自责,故想求先生出手一治,请先生垂怜!”
他低头叩了三下。
江淡见少年有情有义,心中的喜欢又添了三分:“起来吧。”
见他跪在地上执意不起,江淡失笑道:“我若是不想应你,凭你跪到海枯石烂我都不会应。”
食锦惊喜抬头:“那先生是应了?”
江淡含笑点头。
少年欢喜地站起来,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仍不忘礼数地作了深深一揖:“多谢先生!”
江淡说:“不过我要先医治一位病人,约摸需要一月的时间,到时才能抽出时间去医治你的兄长。”
食锦忙道:“全凭先生安排。”
食锦离开后,江淡漫步穿过自己所住的庭院,走进了另外一处庭院。
这处庭院中栽种着纤细坚韧的青竹,清风一掠,竹叶簌簌,竹影绰绰,青竹的清香盈于鼻尖。
竹林间的巨石上坐着一位竹枝般清雅的素衣公子,他双眼微阖,纤长如玉的指尖捏着一根通体翠绿的玉笛,正在吹着轻软的小调。
江淡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却能从曲风间听出浓郁的思念之绪。
大约是听到有脚步声,青年移开双唇,睁眼朝江淡这边看来。
素衣公子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纯黑莹润,光泽如玉,仿佛是天下间最纯净剔透的墨玉,但可惜,那双眼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