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桨横扫而过,逼得贼人往后。
一桨劈下,贼人横刀格挡,被韩霁一脚踹中心窝,闷哼一声扑入水中。
围攻有了缺口,韩霁又一桨扫过,将口子撕得大了些,他跳上岸,映棠随之跟上,躲在其后背。
贼人的刀刃落雨似地攻来,架不住韩霁的木桨够长够厚,一时讨不到好处,水中的贼人拖着一人冒出水面。
韩霁忙于对付面前三位,水中的贼人无暇抵挡。
映棠趁势高喊,“来人啊,有贼人。”
她一边留意水边,一边大喊,果然有了些效果。
映棠见二人无刀刃,丢了匕首搬起岸边的花盆砸上去,二人抵挡不及,被当头砸中,倒入水中,一抹红晕浮上水面。
听到动静的伙计好奇跑到后园来,撞见眼前一幕,吓得愣在原地,他端着木盘,上头是二楼贵客点的热茶。
刚沏的茶,烫得紧,映棠转身抓住茶盏,在韩霁背后掷出。
这场景就仿佛当初扔腌菜坛子一般,顺手就出去了,热茶砸在贼人脸上,贼人当即捂眼弃刀,哀嚎不已。
这一回,准头准了不少。
韩霁的木桨被削去不少,再挡一阵便要近身肉搏。
映棠抢了伙计的木盘子,推了一把,“快去叫人。”
伙计踉跄着跑开,映棠又把木盘扔了出去,虽然没什么用,好歹算个兵器。
水里的贼人起来一个,捂着满脸血想要爬上岸,映棠只能捡了匕首将岸边一盆高她一尺的盆栽坎下一截长枝,对着贼人的脸一顿招呼。
贼人咬牙受她一击,抓住长枝用力往面前带,大手抓住映棠拖入水中,映棠惊呼一声,天旋地转间,人便被拖入水中,头被狠狠按进水。
她呛了一大口水,惊恐与无助骤然从心里升起,寒水与头顶巨大的压力夹得她不断扭动挣扎。
本能间,手中匕首向前扎,似乎是扎中了人,她什么也听不见,死死握住匕首向前。
湖水中水波振动的幽鸣,恍如夜枭嗡哑,喉腔被水刺激得扎针般剧痛难忍,映棠觉得好像什么也抓不到了,连头顶的按力渐渐都感受不到。
韩霁被贼人牵绊,一扭头恰好见映棠被拉入水中,“楚姑娘!”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木桨被劈断,此刻如同柴棒似的,无法抵御长刀,韩霁旋身躲开攻击,毫不犹豫便往湖中跳。
水花四溅,“扑通”入水,贼人追上前准备下水击杀韩霁。
突觉刀风从背后袭来,贼人回身去挡,正是赶来的方元等人。
果行言行头从二楼飞跃下地,滚了一圈踹向贼人下盘,贼人吃痛跪地,手中的刀被劈手夺下,横在脖子上。
三两下制服贼人,岸上三人全部被扣下。
水面没了动静,方元急着提起衣摆往下扎。
下一秒,韩霁冒出水面,从水中将昏迷映棠托出,他猛烈地咳嗽,呛了不少水。
方元搭手去接,先把映棠抱上岸,平放于地。
韩霁耗尽力气,连爬上岸的力气都没有,方元拉他上来,他跪伏在映棠身边,颤抖着手去探映棠的脸。
他怕他救的不够及时,他怕她没有鼻息。
“楚姑娘,楚姑娘。”韩霁唇角落下一丝血线,晕到下颌,呛水受伤的喉腔越发哑声。
易辞晚赶到现场,见了这一场面,赶紧让人拉开韩霁,“先把水给她按出来。”
韩霁力气支撑不了多久,方元赶忙上前帮忙,依据易辞晚指示行事。
映棠呛水的时候不算长,但在水中挣扎着吞了不少水,方元按得冷汗直流,就怕救不回来。
索性易辞晚的法子有效,映棠在方元持续按压下,侧头猛地吐出一大口水,又接连冒了几阵,总算脱离了危险。
易辞晚忙道:“先找个房间换身衣裳,去请个郎中来。”
伙计说,三楼账房有休憩室。
方元闻言,准备搭手将映棠抱起送过去,却被韩霁抬手挡下。
他浑身湿透,拖着长长的水渍,俯身抱起映棠,寒声冲伙计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