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最终还是忘了最初的那点念想,我在考取功名的那一年,就该逝去了。”张敬远忆起往昔,一幕幕就像是昨日光景,奈何一睁眼,命运如同暴雨下飘摇地残屋,四面漏风泄雨。
一声叹息,道尽一生遗憾。
迟沂闻言,将板凳甩开,推向雨幕下的空地,他要张敬远亲眼看着,他的最后一点时光,就该像那副破败的板凳,被暴雨捶打,无人能施以援手。
“结局不可逆,但良心尚可安。”这是迟沂给他最后的机会,哪怕他那段过往里藏了再多的无奈,今日留给他的,也只有这一点机会。
张敬远木然道:“良心?”他沉默了一阵,忽而又冷笑起来,“我还有良心可言吗?”
迟沂上前下蹲,抓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若你肯按照我说的做,那么可以。”
张敬远学着迟沂之前的口吻答他,“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迟沂松开手,勾了勾唇,与他耳语一阵。
不一会儿,迟沂从那间屋子出来,吩咐手下道:“人醒了,让他再睡一觉。”
手下还未进门,背后屋室便传来一声怒吼。
“天道不公,可悲——可叹——”那声怒吼与雷声相和,冲这天地抒发悲鸣。
迟沂默然,将脚下一粒石子踢向屋外,暴露到雨水中,迎接洗礼。
……
“方大人?”映棠摆手在方元眼前晃了晃,问道:“迟大人今日便要回来了吧?”
她准备了一盒饭菜,配上一些舒经活络的清凉膏,递上前去。
今日是在街角碰上方元的,映棠拦住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偷偷溜走的白衣少年,预备叫人再做一回跑腿。
方元从她口中得知韩霁所处客店被寻到时,一时震惊不已,没能缓过神来,磕磕绊绊的开口道:“啊……是,是要回来的。”
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楚姑娘从何处得知大人所在的?”
映棠不假思索,径直答道:“不难查到,不过还是多亏了方大人,过段日子想必局势更为艰难,方大人还是想着别的法子同韩大人联络吧,”她能查的到的东西,这卧虎藏龙的京城里,难不成还能瞒下去?
方元提着食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茫茫然原地打了两圈转,不知道是该直接去客店,还是绕弯子多跑一趟了。
映棠屈膝行礼,理了理帷帽,道声“告辞”便转身离开,食盒里头塞了信,她现在大可先回一趟楚宅,慢慢等回信便可,犯不着在大街上同方元打哑迷,如今这外头不好多讲话的,就怕多一句嘴,明日就要被察子提走。
原本提了一个食盒,不过里头装的都是信件与卷册,算是个幌子,如今手里头多了个真正的食盒,方元还是觉得过于醒目,绕了路从后门进了。
进到客房,方元将两个食盒搁在书案上,压着盖子问道:“猜猜哪个是楚姑娘送的。”
韩霁想也不想,指了右边的食盒,“楚家卖茶叶,不卖灰,你觉得我会选你这掉了漆漆又灰蒙蒙的食盒吗?”
方元一低头,哎呀一声猛拍脑门,“方才去录库里偷卷册,陈年老灰扑了我一身,忘了这茬了。”
“哎呀不说这些,”方元把他带来的食盒提下去,帮韩霁打开了映棠送来的食盒,“楚姑娘方才提醒我了,大人你说,咱们要不要管迟沂借只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