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茉手一抖,不小心将花汁子用的多了,有些懊恼,似并未将如意所言的事放在心上,只是转而说道:“既是他喜欢吃的,找人给他送过去就是了。”
“哦,奴婢知道了。”如意终觉出今日不大对味儿来,抿住嘴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去让人烧好水,我要沐浴,今日我要早些睡。”乔惜茉自椅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而回了内室去,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如意出了门去,一边命人准务热水,一边让人拿了点心送到书房去。
府里的小蝶将点心送到时,孟睢自在房间里打转,成堆的文书他整整看了一日,在案前伏久了,累的他腰酸背痛。
“大人,这是郡主让奴婢给您送来的点心。”小蝶也是个精明的,怪会拾好听的说。
一听是乔惜茉,孟睢下意识里欣慰一笑,而后指了桌案道:“放那吧。”
小蝶应下。
随之孟睢朝前行去,自盘中抄起一块放入口中,似闲谈问起:“郡主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回大人,郡主说这两日累了,要早些睡。”
孟睢点头,再无其他,小蝶适时退下。
他隐隐觉着哪里似有些不对劲。
细想前几日在围场行宫,她就已然有些不对了,看样子还同从前一样和气,可是神态语气总是让他说不出的别扭。
这几日他忙的不见头尾,也没去看她,突又意识到自己这般,实在是说不过去。
只咬了一口的三酥重新搁回盘中,他重新回到桌案前,打算赶快将手里剩下不多的文书整理完,好早些去看乔惜茉。
怎料,这一忙,又到深夜。
当孟睢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回卧房时,里面已经熄了灯火,廊外值夜的小厮亦贴靠在廊柱上歪着头睡着了。
孟睢小心推门进去,一抹皎洁的月光随他之后亦入了房中,在地上照下他修长的身影。
行至内室,轻掀帐幔,借着辉胧的月光孟睢看清,里面的人已经睡的熟了,长发随意散在枕上,一如青瀑。
他有些疲倦,沉肩坐于榻边,就这样静静的瞧看了她好一会儿。
乔惜茉睡眠轻浅,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不踏实,果真过了没多久,便感知房里似进了人,在孟睢看来,她毫无预兆的睁开眼,两个人恰好于一束月光下对视,将好能看清彼此的神情。
在看见孟睢的第一眼,明显心口似被什么给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将自己练了多天的理智给搬了出来,她只稍动了动眼皮而后又紧紧闭上,又侧过身去睡。
原本孟睢过来就是挂着看她一眼,并没有叨扰她的意思,哪知竟忽然醒了,的确让他惊喜。
刚要同她说上两句话人便睡了,孟睢欲言又止,想说的话悻悻吞了回去,只伸手给乔惜茉掖了被角。
今夜他没再回书房,而是睡在外间榻上,次日乔惜茉尚未起床,他便又赶着去上朝了。
辰时起,乔惜茉才有过早点,便见小蝶入了门来,“郡主,大人让阿四他们去接的人已经到了府门了。”
乍一提此,倒是让乔惜茉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说的是哪跟哪儿。
秋猎前孟睢的确讲过要接一位同乡过来,这两日心情沉重,倒全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去。
她一边起身一边纳闷儿,“不是说要到秋猎结束后吗,倒是比预想的要快。”
“既来了便让人入府吧,她是大人的同乡,不要怠慢。”
得了乔惜茉的嘱咐,小蝶福身应下。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小蝶便又回来,“郡主,人已经带来了,这位娘子要同您请安。”
如今乔惜茉没什么心思见外人,不过一早便应了孟睢会好好照应,人都到了门口就没有推的道理,倒显得傲慢。
好歹是对孟睢有过恩情的人,只冲这点,她见上一见便也算应当。
乔惜茉只给如意递了个眼神,如意会意,朝小蝶招呼道:“请进来吧。”
须臾,一女子迈着稳缓的步子由人领了进来。
这女子看上去倒是与乔惜茉年纪相仿,未施粉黛,许是常年在乡下劳作的关系,皮肤略粗糙,但五官深邃大气,倒称得上是个七分美人。
着一身粗布的麻裙,暗晦的颜色并不鲜亮,她这年纪穿着略显老气。
似她也觉着自己与这华贵雅致的府邸并不匹配,自打入了府门起一路被人带到此处,皆沉着肩,未敢舒展。
“珍娘子,这便是咱们郡主。”小蝶提醒道。
珍娘初见,倒不知见了京中的达官显贵该如何行礼问安,便学着乡下人偶见了县令老爷出巡时的礼数来拜郡主。
“珍娘拜见郡主娘娘。”虽这礼行的有些大,亦有些突兀,她说话倒是意外的得体,也不见露怯。
“听说你身子不好,就别跪了,赐座。”乔惜茉示意小蝶将人扶起。
旁有空椅,可珍娘不敢贸然坐下,只谦虚道:“多谢郡主娘娘,承蒙郡主娘娘和孟大人大恩,民女哪敢放肆。”
“孟睢与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既来了,就随意一些,我也不是喜欢拘束的性子,坐吧。”
显见着乔惜茉讲说孟睢的时候这珍娘脸色不大自然,仿似比之前更紧张了些。
不敢过于推辞,珍娘只好落坐,端正笔直。
二人视线拉的将将平齐,乔惜茉这才细细打量她,看起来脸色的确不好,有些灰土色。
“我前阵日子就命人将厢房打扫出来了,郎中我们也帮你请好,你安心住下就是,往后的事你不必担忧,都交给我们。”
珍娘听着当前郡主语气和缓,倒不似她所想的跋扈高傲的人,原本紧绷着的一颗心,也稍稍平复,却仍不敢抬眼瞧她,只平声应着:“多谢郡主娘娘,多谢孟大人。”
其实先前她未来时,乔惜茉还幻想着能有个适龄女子同她说说话,作个伴,可见了珍娘其人,一口一个郡主娘娘的叫着,叫的生疏,倒一下子通透了,毕竟是初识的交情,能作什么伴呢。
想想也便罢了。
乔惜茉接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