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认得出我么?” “大,大哥。” 啊,脸好疼。 闻固秋捂着脸庞看着面前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男人,她陌生的目光让闻澹雅不爽的冷笑了起来: “疼就对了,脑子记不住就给我用身体记住。” “……” 要不要这么粗暴。 看着闻固秋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脸颊,闻澹雅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脑袋,男人露出一抹无奈的叹气,冷清的俊脸显出一抹温和: “你这丫头……怎么从小到大都是那么多灾多难的。” 闻固秋想了想,随即笑笑:“有失必有得,我挺看得开的。” “看得开。” 闻澹雅冷笑了一声:“你要把你的事告诉明台么?” “……” 闻固秋摇摇头:“不用,他快离开了,别让他知道。” 闻固秋的双眸暗淡了下来:“况且……说什么呢?他的妻子,认不出他了,看他,就像一个陌生人?这个样子,就算我想和他一起离开,也不行了吧。” 一个无法识别人的女人,这是最大的弱点。 “……他明天晚上就要转移了。” 闻澹雅淡淡的说着,闻固秋怔了怔,女人苦涩的笑笑:“那我……你替我去送送吧。” “……” 闻固秋到最后还是改了口。 她真的怕,明台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来……她连她爱的人,都认不出来。 可是,闻固秋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二天等到的不止是明台平安转移的消息,还有一个噩耗。 明镜死了。 “你说谁死了?” 闻固秋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会听到明镜姐死的消息? “明镜死了,死在上海站。昨天晚上发生了枪战,明镜死了。” 闻澹雅平淡的叙述着,可是他心里也不平静,那个明镜死了,那个照顾了固秋许多年的女人死了。 “……” 闻固秋没有继续住院,而是被接回了闻家,她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倒在了沙发上,闻固秋的眼泪不住的流,想大声哭,可是却发不出力气: “明镜……姐。” 闻东堂默不作声的走上楼,把空间留给了闻固秋和闻澹雅,女人哭的像个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的……” “固秋……。” 长姐如母,明镜多年来的照顾,在明台和闻固秋的心里,她就是最敬爱的大姐,如母亲一样的存在,闻固秋低声抽噎着,哭着哭着,她捂着头蜷缩了起来,闻澹雅见状抱紧闻固秋紧张的喊了起来: “固秋!固秋!!” “疼……难过……疼,大哥……” 闻固秋低声呢喃的样子让闻澹雅的心猛地一抽:“冷静,深呼吸,深呼吸,我给你叫医生。” “……不,别叫……别叫……” 闻固秋阻止了闻澹雅,一张小脸满是泪水: “疼就对了……心里难过……大哥……我记不起明镜姐的样子了……” 闻固秋捶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她低声哭着,哑着声音低喊着,闻固秋的痛苦,他只能想象,她想不起来,但并不是记不起,这对闻固秋太残忍了,她所记的所有明镜对她的好,但是记不起来明镜那张温柔的笑脸。 她连回忆都成了陌生的。 “固秋……大哥在,大哥在。” 闻澹雅紧紧抱着闻固秋,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他被闻固秋一声声的哭喊,一句句的无奈悲伤给压得透不过气。 闻东堂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似乎能隐隐的听到楼下闻固秋的哭喊,女人哭泣的声音闻东堂似乎能想象得出,那张小脸哭的像个兔子一样的模样,闻东堂点了根烟,但是没有抽,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指间的烟自顾自的燃烧。 明镜死了。 闻东堂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竟然没有特别的感觉。 或许,他的心,早就二十年前就死了吧。 二十年了,当年那个女人怎么说的?她放不下明家,放不下家业,放不下弟弟,她要她的梦想,她的感情,她的一生都给明家,她只为明家而生。 现在她为明家而死。 闻东堂笑的讽刺。 ****** 闻固秋第二天去了明公馆,推开门,空旷的大厅没有人在,是啊,明镜走了,明台走了,这个家,支离破碎。 闻固秋回忆着和明镜明台的回忆,眼泪慢慢的留下来,她走过所有充满记忆的地方,碰触着所有她怀念的东西,闻固秋的脚步停在了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前,闻固秋拿起照片,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抚上了相框,抚摸着相片里的三个男人,在闻固秋的眼里,这三人已经都是陌生人了,但是她记得照片上他们站的位置,闻固秋忍着泪,怀念的慢慢抚摸着镜面。 “明镜姐……” 闻固秋梗咽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显得突兀,闻固秋自顾自的问着: “你说……家呢?家里的人呢?” “……” 没有人答,闻固秋笑的苦涩。 “大姐,我想过了,明台走后,我就搬过来和你住,我怕你会寂寞,怕你会想明台,所以我来陪你。” “可是……大姐……原来,到最后,留下的,是我一个人啊。” 闻固秋的眼泪滴在玻璃上,闻固秋慢慢的擦去那滴眼泪:“大姐……我,决定离开上海。” “留在上海,记忆太多,伤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