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降,巨大的愿力终于引得山神的降临。新城主上任之时,昭御将仓竺与息飞抛于街头,百姓之中有人赞颂山神,亦有人痛打仓竺息飞二人。
嬉笑怒骂,落于昭御眼中,只剩无尽的悲悯。昨日其他部州听闻粟州之变,各城城主皆向昭御上书,说许久之前他们亦听闻粟州百姓无法出城,派人前往探查也都未果,派遣之人也无一返回,想必定是城内有怪,于是两年前曾上书昭御,可并未收到回音,他们不敢再扰昭御,只得作罢。如今昭御想来,不过一只两万多年的小妖便能玩弄天下人与她于股掌之中,到底是她的过错。倘若她常下山走动,便能早日解决粟州城内百姓之苦,高坐其位,不谋其政,便是罪孽。是以昨日她凭空造粮,阵阵闷雷是上天予以的警戒。种豆得豆,不付出何以凭空取果实,昭御第一次乱了因果,天若要降罪她便只能恭候。闷雷过去,昭御并未受到惩罚,只心中自责便足以让她永久记住这次教训。
离开粟州后,昭御前往其他地界收服从西部逃出的其余四只妖怪。蛇妖,狼妖果然造下罪孽,被她诛杀,剩下两株植物反倒老实,在人界也算做了好事积了不少德,昭御向来赏罚分明,问他们想要什么奖赏,二人只求昭御不要再送他们回西部,他们二人在西部相依为命,但仍受尽欺负,终于找到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逃出生天,宁死也不愿再回去。昭御想起前不久做的那个梦,只好依了那梦中之象,带二人回了未因山。
思绪回笼,昭御看向熟睡的风昙,起初来到未因山之时,因昭御总是面无表情,她总是怯生生地,只有跟轻芍在一起时才有孩童的天真。但没过几日少梧告诉她凡人之躯只能存活不到百年,无法像他二人一样长久留在未因山。风昙心中悲伤,从前她跟着母亲四处流浪饥寒交迫,未因山上茅草屋虽简陋但能吃饱穿暖,山外已没了母亲,她再也不想离开这里继续流浪了。于是乎当她从山腰回到山顶时,昭御看到的就是一张哭花了的脸。昭御了解清楚原委后告诉她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必忧伤。
“那为什么轻芍跟少梧就能一直留下来,为什么我不可以?”风昙鼓起脸颊凶巴巴地问道。从前她不怎么跟昭御说话,说话也是怯生生的,倒是第一次这么跟昭御讲话,昭御无奈一笑:“他们是妖怪,你怎么能学他们呢。”
“那你呢?你也是妖怪吗?”风昙不解,为什么妖怪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既然如此那她也要当妖怪。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看我打断他的腿。”昭御佯装生气,心中骂少梧这妖着实狡猾,分明是轻芍喜欢小姑娘不舍得她老去离开,他自己不替轻芍想办法,反而让小姑娘来折磨自己。
风昙心中还是有些惧怕昭御,看她生气,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嚎啕大哭起来。昭御听见她哭声震天,一时心下更气愤少梧,忙哄道:“别哭了,你既然不想离开,那就在这呆着吧,想走了可以告诉我。”接着伸手覆上风昙额头,用时间停驻之法保持风昙长久孩童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