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把，小姑娘只说左边第几张，右边第几张。季望舒彻底沦为她的抽排工具人。但是，她们赢了。
赢了？！怎么就赢了？桌上其他三人都在夸，季望舒一脸懵逼，只能装笑。
第五把，第六把……第十把，刘卿月小姑娘再没输过，季望舒却彻底没了游戏体验感。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降维打击了。
同样没了游戏体验感的，还有桌上其他人。
岑灵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季望舒，不满地嚷嚷：“你真的是刚学吗？你能不能不算牌？这样下去，没人愿意跟你玩的。”
季望舒深有同感。
于是，她开始故意抽错牌，捣乱。
但小姑娘竟然是个较真的性子，两把之后，不开口了。她不提示，凭季望舒只能继续两眼摸黑。这忽高忽低的游戏水平，万一让岑灵她们觉得她在故意放水，定然会惹出误会。
无奈之下，季望舒只能以尿遁为借口，逃之夭夭。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古板？有点娱乐精神行不行？没看你右手边那两个姑娘已经不高兴了吗？稍微让让人家不行吗？你这样会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的。”
小姑娘装死。
在院子里吹了会风，季望舒问：“现在干嘛？”
“我想回家。”
“好。我去找裴景说一声。”季望舒找了个仆从，问裴景的去向。
离得不远，拐个弯就到。
裴景正在和刘粲下棋，旁边还有萧庭，杜恒等几个观众，以及，刘粲的妹妹，刘如意。
见她过来，萧庭往旁边挤了挤，给她让出个位子。
季望舒也没坐，站在旁边看着棋局。当然，她肯定是看不懂的。只能从棋盘上几乎没有空地方判断，这局应该快结束了。
“怎么样？谁占上风？”
等了一会，才听刘卿月说：“半子之间。”
这个“半子”，季望舒倒是听懂了。意思是输赢不大，实力相当。
无聊。季望舒叹气。她也想回家了。
她收回目光，朝裴景的小厮暖冬交代了一句，转身准备往外走。
没想到，杜恒竟然叫住了她。
“阿月姑娘。”
季望舒转头看他。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向姑娘请教一局。”杜恒问。
额……季望舒犹豫。
“不下。”刘卿月果断回绝。
“嗯……我觉得，这次拒绝了，还会有下次。”季望舒说完，又补了一句，“额，这只是我的直觉，仅供参考。”
等了一会，小姑娘控制回身体，走到旁边坐下。
立马有人上来摆好棋盘。萧庭见她要下棋，果断放弃裴景，坐到她身旁。其他人也陆续围了过来。
小姑娘也不说话，只将装着黑子的棋奁放到自己右手边。
“别轻敌啊。他敢主动找你挑战，肯定有些实力的。”季望舒提醒。
杜恒执白子先行。
落到第四个子的时候，裴景和刘粲也凑了过来。
季望舒听见萧庭问他们输赢。好像是裴景赢了半子。
小姑娘料事如神。
众人都在看棋，四周寂静无声。季望舒把围棋当五子棋看，百无聊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季望舒无聊到开始数格子的时候，刘卿月丢下棋子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我输了。”
啊？这就完了？季望舒惊讶。不是说围棋都下得很慢的吗？
“师兄，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刘卿月对裴景说。
“好。”裴景的声音有些沉，好像不太高兴。
上车之后，裴景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刘卿月不答。
“为什么不好好下？这根本就不是你的实力。”裴景又问。
季望舒没想到，刘卿月竟然这么不喜欢杜恒。
“他找我下棋，我跟他下了。他想赢我，他赢了。这样不好吗？”刘卿月问。
“他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切磋的。即便你心里看不起他，至少也应该尊重他。”裴景口气不善。
“师兄为何总帮着他说话？”刘卿月反问，“就因为他被困在万福寺十年，因为他可怜吗？”
“我，”裴景舌头打了个转，“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师兄是什么意思？”
“我……”裴景被刘卿月问住。
快到崔府时，裴景轻声问：“你讨厌他，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他？”
季望舒能感觉到，小姑娘又愤怒，又委屈，难受得都快哭了。
幸好，崔府到了。
刘卿月起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