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说出真实信息的方法——无论那种手段是否残酷,为了这个世界的平安,恐怕我们都不得不采用。”
什么残酷的手段,不就是刑讯么?
看着那双黑色眼睛,伊塔在毛骨悚然的同时,还有了一丝隐隐的愤怒。
因为之前对帕里斯通还没有那么了解,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是个多么恐怖的男人——明明很温柔的笑着,却满怀恶意,而且是根本不知道为何出现的,根本无理可循的异常的恶意。
这是什么病态人格吧?
有病要早治啊喂!
伊塔的目光里瞬间充满了对他心理状况的担忧,不过遗憾的是,金发子鼠好像并没有理解她目光里的深意,不知道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他忽然对她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伊塔:……你笑得真变态。
毫无疑问已经错过了心理疾病最佳治疗期的帕里斯通像个正常人一样侃侃而谈:“在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以后,猎人协会可以将信息完全公平地共享——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得到这些信息。”
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念压变得蠢蠢欲动。
伊塔能感觉的到,她胳膊上的皮肤也因此更加冰冷,浮起了一层战栗。
“文字游戏玩得不错啊,帕里斯通,”金忽然懒散地说,“什么叫‘在场的各位都可以?’意思就是说,不在场的你也可以告知,只要对方开得起条件?”
歪了歪头,子鼠没有否认:“毕竟,这些事件并不是完全封锁的,肯定会有别的势力进行探查。”
“所以?”
“所以为了预防一些不必要的干扰和阻挠,信息共享才是最好的保障。以及……这么一件关系着所有人类的大事,参与的人更多,力量才会更大,不是么?”
帕里斯通反问。
“就是这一点,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但是很可惜,我和你太像了,因为我总会忍不住也这么做,”金看着他,“你从来就没想着要拯救世界,但也没想着要它毁灭,你只是单纯地想让局面更加混乱,更加有乐趣,别的都不重要,是么?”
“啊呀……我可没有这么说哦,不过话说回来……”帕里斯通的盯住金,笑着问,“这很难理解吗?”
金仍旧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不难理解,对于一个优秀的猎人来说,这种心理实在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你太过火了,帕里斯通。”
帕里斯通没有接话,场面一下冷寂起来。
“揍敌客家可以接受必要的合作,”席巴忽然开口,声音冷肃低沉,“不过,我们有自己的条件。”
此时的伊塔已经走到了酒柜前。
精神极度绷紧的代价,就是她非常渴望一点朗姆酒。那些人的讨论,关于如何处置她的讨论让伊塔非常恐惧,她虽然强撑着脚步的稳定,但脚腕在抖。
但伊塔感觉这一次的恐惧不是面对旅团时的那种干巴巴的恐惧,这一次的恐惧里藏着什么东西。
酒柜的桌面上满是玻璃碎渣子,是帕里斯通亲卫队杀进来的时候打破的落地窗,在酒柜剔透的灯光下,散落的玻璃渣仿佛闪耀着星光的碎钻,铺了一条银河。
在银河的下面,藏着一个苦兮兮的酒保。
“哎?你还活着?”伊塔惊讶地说。
布鲁诺从酒柜底下钻出来,看着这个红发绿眸的女孩,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唉,可能是运气好吧。”
“运气确实挺重要,”伊塔沧桑地叹了一口气,“你看我,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现在就像个白菜一样被人踩来踩去。你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了么?”
擦掉脸上被玻璃渣子划出的血痕,布鲁诺绅士地微笑:“很不幸,我被迫听了一些。”
此时,帕里斯通正在和席巴暗暗地讨价还价。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有权单独审问伊塔小姐,并且进行自由的行为观察,时间长度可以和其他人协商,以保证公平性。”席巴眯着眼,淡淡地说,“毕竟所谓的消息正确性,不过是你们声称的真实,揍敌客家要是相信这些被人声称的‘真实信息’,早就都死了。当然,希尔先生也可以把这个看成杀手天然的不信任心理,如果这能帮助您理解的话。”
单独审问,行为观察……
手指握紧了杯子,那是一种冰冷刺骨的触感,伊塔摇了摇头,几乎要笑了:“你猜,他们把我当人看了么?”
明明也在颤抖着,布鲁诺还是替她斟了半杯朗姆,仿佛这样,他们就不再是风里的飘絮。
“他们这样做才是最正常的,你知道的,”布鲁诺看着她深绿的眼眸,“在这个世界里,弱者不是人。与其为此而对他们发怒,其实更应该对自己发怒啊,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改变的可能。否则,不过一辈子不是人罢了。”
伊塔看着他。
布鲁诺的眼睛是浅棕色的,如同树木的质感,安静而坚定。
“没错。”
伊塔端起杯子,她现在知道自己的恐惧之下还掩藏了什么了,掩藏的是烦躁和怒气。
她慢慢地说:“但是我依旧很生气,尽管这样毫无意义,但是,弱者就连对施暴的强者的愤怒都不该有么?我有的,而且一直会有。”
就在她喝到的前一秒——诡异的笑声在她耳后响起,离她极近,湿润的热气和粘稠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叹息,
伊塔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还没来得及喝,朗姆酒就脱手了。
反应不过来的伊塔直愣愣地看着掉落的杯子,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妈妈,我可能真的被朗姆酒之神诅咒了=-=……
然后,有力的手臂从她的两边腰侧伸出来,不仅紧紧地环住了她,还顺便接住了掉在身前的酒杯——稳稳当当,一滴没洒。
“哟♠~小宝贝要拿稳哦♣~还是说,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太过激动了呢♠~呀,想不到小宝贝也这么爱我呢♥~我好开心哟♥~”
可去你的吧,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就已经脑补到了相爱相杀的地步了吗?!
这明明是被吓的好吗?!
但是西索的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后,细痒而危险。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