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布条——
等得已经很无聊的伊塔精神一震,非常爽快地把花盆推了下去。
果然,她猜得一点没错,这个库珀·柯尔特是个不会念的普通人,他根本没有猜到头顶落下的花盆。该怎么形容呢,看到那个盆栽像是鲜花绽放一样在他的头上猛地炸开,那一瞬间所带来的愉快感,完完全全抵消了之前漫长等待的无趣。
库珀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一下就晕过去了。
忽然有点担忧,伊塔低头看了看……咳,应该不至于死了吧。
因为想要干一些猥琐的事情,库珀并没有带他的保镖和随从,不过守在门口的人还是听到了巨大的闷响,慌急地推开门,就看到了他们的少爷倒在楼梯上,头顶一堆泥土……和一簇漂亮的白花。
训练有素的侍从立刻警惕地看向花盆砸下来的方向——楼梯口,一只优雅的波斯猫坐在那儿,慵懒地看着他们。
“我靠,一只猫?!”又惊又疑的声音响起。
躲在扶手后面,伊塔笑得快要站不起来了,她背靠着走廊边,一边笑着一边软软地滑倒,勉强地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她能听到下面的那些响起一片“见鬼”的咒骂声,或许是发现库珀少爷伤得并不重,还有人试图拨打电话叫司机接走他。
鉴于一楼到四楼的扶梯拐手处都有花盆,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并没有往什么“阴谋”,“暗算”的方面多想,何况库珀少爷并无大碍,那些刀刀见血的暗算不可能这么草草了事——所以只有几个人走到了楼上来勘查情况。
可惜,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计划实施得十分成功,心情也十分快乐的伊塔提起裙角,想跑到楼上躲一躲。
然而,伊塔踮着脚尖,提着小裙子还没来得及多跑几步,猛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掰住她的肩头,把她拽进了身边的某一个房间。
同时,在她的耳边,毒蛇一样的沙哑声音含着恶意低低地笑着:“哈……怎么,跑得很开心吗?”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伊塔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既不出于恐惧,也不是试图逃脱,而是“我靠,皮了一下居然被抓住了!”——那股巨大的力量把她狠狠地甩到了地毯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抓着地毯上的毛以试图减缓速度,以至于手心被那些柔软的毛割得生疼。
最后,她撞到了沙发上,庞大的冲撞力让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摔碎了。
缓了好一会儿,伊塔才艰难地抬眼。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西装却仍然阴森极了,深蓝色头发的男人——幻影旅团的刑讯人员和特攻人员,如果能选的话绝对在她的“不想见到的变态榜”稳居前三的——飞坦。
伊塔有深刻的理由怀疑,要么是揍敌客家族和幻影旅团合作了,伊尔迷是故意把她从猎人协会里偷出来,无偿送给这群蜘蛛的……
要么就是,伊尔迷·揍敌客是个坑货。神级坑队友的那种。
没道理呀,他会一点也不知道蜘蛛来了这个晚宴?揍敌客家的情报人员该剖腹自尽了。
又向着沙发紧紧地靠了靠,伊塔哆嗦着说:“不……哪能啊,当然还是看见您最开心啦……”
抬头悄悄地和飞坦对视了一眼,她瞬间受了不小的刺激,“唰”地又低下头。
那种眼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了她不小的冲击,飞坦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金色的细长的眸子像是结了冰的威士忌,又像是花斑毒蛇嘴里的毒液。和现在一摸一样,满是恶念和残忍。
听了她的话,他一言不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俯视着洛丽塔装的红发绿眸的女孩,还带着某种异常的兴趣,细致地观察她。
空气里是让人眩晕的死寂,这样的死寂甚至比念压和杀气还要恐怖。
因为,带来这个死寂的男人,叫飞坦。
慢慢地,他扯着嘴角笑了,从伊塔身上收回目光,手指轻轻叩着身边的玻璃桌面——那一下一下的叩击声,像是电钻一样疯狂地钻进她的脑子。
接着,飞坦苍白的手指动了,他拾起了桌子上冰冷的餐刀。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伊塔在一瞬间所有的神经都触电一样抽搐了一下,运动神经抽搐得尤其猛烈,几乎要蹦起来逃跑——还是最后残留的理智死死地压下来了。
这么一次抽搐和惊吓,就让她几乎虚脱,大汗淋漓。
“你该庆幸……”飞坦把玩着餐刀,视线缓慢地又移到了伊塔的脸上,“你刚才没有动。”
伊塔很想干笑一声,但是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僵硬如石头,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笑出来的……于是她沉默了一下,虚弱地回答:“差点差点……主要看运气,刚才腿有点麻,没能及时蹦起来……”
他嗤笑一声:“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这句话一出,伊塔闭上了嘴,没敢再继续胡诌下去。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变化系,和西索一个德行的,喜怒无常,说谎如喝水的变化系,她害怕自己某句话触到了他——然后,自己会被割成当年里奥的那个模样。
血淋淋的,像个肉被翻开的牛排。
“刚才玩得很开心么?”
飞坦苍白的手指间夹着刀,倚着桌子,轻声说出满是恶意的句子:“就像……你曾经耍我们一样?”
果然,他是记仇的,很记仇很记仇的那种。
“不不不不不,一点也不开心,真的,因为我从没想过耍你们——”伊塔脑子转得飞快,拼命胡扯,“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们英明神武的团长大人啊,连你们团长都没反应过来,弱小如我当然也没啥办法呀——说实话,以撒那一下掏心手我是真的不知道,咳,虽然效果看起来不错,但这主要是他的智商加持,和我没啥关系——”
剧痛从肩膀传来,生生切断了她的话——飞坦手边的那个玻璃的烟灰缸碎了,其中一块玻璃插进了她的血肉里。不愧是刑讯专业人士,不知道碎玻璃是不是割到了哪根痛觉神经,肩膀疼得她连嘴唇都在哆嗦。
像是她痛苦的表情刺激了他,飞坦眯起眼,目光里满溢着恶意,看起来被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