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是说,伊尔迷为什么还没杀你?”
“你这样显然的感情,他早就知道了才是。按他的性格,才不会让你活着,因为你总有一天会自作主张,像现在一样,对伊尔迷来说,自作主张的傀儡就是废品——”
“啊!我明白了,”
伊塔恍然大悟:“他是故意的,”
伊塔偏过头去看着她,带着一种真诚的,想要和她分享真相的愉快笑容:“他是故意让你来的。他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才留着你——或许,为了这个留了你好久了,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刺激刺激我。难道说,你就是他想传达给我的消息?”
伊塔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撇嘴:“真没意思。他好无聊喔。”
说完,她扭回头去,也懒得再理她:“既然你惹我生气了,也刺激我了,回去就肯定要死了。我也不多和你说了,死人而已,白浪费了我的时间。”
帕里夏从她说到一半,就开始颤抖。尤其是当伊塔转过头,对着她微笑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惨白着脸倒退了一步——伊塔说的没错,伊尔迷·揍敌客没有让他们直接把她带回去。
因为以撒太强了。
没有意义的尝试,伊尔迷·揍敌客才不会去做。
但帕里夏根本无法接受她的话,她的瞳孔收成一线,像是被牧羊人抛弃的羊羔一样颤抖。可她找不出反驳的可能,就像是无法从痛苦里找到喘息的机会,伊塔完全解构了她的所有想法,以及伊尔迷·揍敌客的所有想法。
“大少爷……不会这样抛弃我的……”
她只能这样说,像是给自己最后的一线信仰。
伊塔反而更有兴趣了,她揉了揉青紫的手腕,相当好奇地看着她:“哈。可笑。伊尔迷曾经把十几个管家一口气拧成肉酱,你不知道?他当然不会抛弃你了,因为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人,最多相当于扔了个不好使的钉子。”
“你居然喜欢他,啧,”伊塔摇摇头,“我曾经以为,最起码,在管家和女仆里,没有人敢喜欢他来着。我还是太年轻了。”
来啊来啊,婊里婊气谁不会啊!我婊得可比你专业多了!和伊尔迷·揍敌客那厮相处了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如何攻垮人的心理防线把人弄疯那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哇哦,伊塔好厉害,”软软的声线从头顶传来,以撒跳下屋顶,手里还拽着一个男人——他一跳下来,男人就顺势摔到了地上,血肉飞溅。
以撒却甩了甩手上的血,盯着伊塔,眼神微亮,“伊塔真厉害。”
伊塔忽然有点想笑,她对上以撒的目光,也没闪躲,抓了抓头发:“也没有啦。”
从这一场战斗里,不知为何,她品尝出了奇妙的快感,很细微,但是很真实,尤其是当对面的人一点点败退,眼神一点点绝望——有一种战栗一样传遍骨骼的兴奋。
我这是要帕里斯通化了么?
没再理会那边的金发少女,伊塔看向以撒脚边的尸体。
她问:“你查出来什么了?”
以撒踹了踹脚边的尸体,撇嘴:“口风严得很呢,果然是揍敌客家那小子训练出来的人……不过,大概是因为波波里市的灾厄之洞,所以揍敌客猜出我们应该在那座城市附近,直接让人往四周开始筛查。一个人找到了,附近城市的人也会来支援——”
他忽然攥住了金发少女的手腕,一把把女孩拉近自己,弯着眼睛,对她笑:“是不是这样?可爱的管家小姐?”
“你和你的主人之后就像虫子一样,一波一波的来找我们,永无止境?”
帕里夏惨叫一声。
她的手腕被融掉了,大概是影缠了上来。女孩开始挣扎,想要挣脱以撒的束缚,但是她做不到,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手腕一点点被腐蚀走,最后左手整个掉到了地上。
正揉着自己手腕的伊塔:……
害怕.jpg
回去的路上,以撒变成了伊塔的胳膊挂件,一边挂在她身上一边疯狂夸奖她。他对于伊塔之前的表现十分满意,非常满意,甚至开始惋惜自己杀掉了帕里夏,应该让她把刚才伊塔说的话传达给千里之外的伊尔迷·揍敌客听听的。
伊塔残忍打破了他的幻想:“如果伊尔迷·揍敌客听到了……他也会很满意地夸奖我的。”
以撒:……
回去之后,伊塔冲洗了一下自己青紫破皮的手腕,那女孩是真的不喜欢她,也是真的喜欢伊尔迷·揍敌客。想想也有点奇妙,被他用惨无人道的手段训练出来的管家,居然还能喜欢他,怕不是心理疾病。
伊塔被伊尔迷·揍敌客用“温和”的方式只训了两三次,这会儿已经PTSD了,恨不得亲自把他踹进下一个灾厄之洞里。
这人活着,对全世界都是个祸害啊!
她洗完手腕,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出来。以撒正坐在床上玩游戏,他买了不少游戏,还买了手柄,这会儿玩得正起劲。
伊塔刚一看见他,还没能说话,就被一股力量扯离了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没来及说什么,就一下子倒向身后的门,以撒原本在床上,扔了手柄,瞬间就过来抱住了她。
女孩的意识已经离开了。
这一次,以撒没有问。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伊塔,脸上什么表情都失去了,像是剥落的苍白壁画。
以撒伸手,把一缕红发拨下她的脸,轻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他不再犹豫,一把抱起伊塔,把她放到床上,拿起手机打通了电话。电视上的游戏还没通关,小怪物们一闪一闪的,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喂?西索?”
以撒盯着电视上的小怪物,弯起嘴角,露出了报复一般的愉悦笑容,“你在杀人?呀,真是不巧呢,那你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回来吧……反正,我们又该死了呢。”
他向后仰倒,躺在了床上,柔软的黑发散到了伊塔的胳膊边。
“或者,”以撒撇撇嘴,“是我又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