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仪式结束后,各自回去上课。
岑皓月想到周泰南耳垂上的血渍,这小孩应该不懂得怎么处理,不然怎么连血渍干涸在上面都没发现。
再加上学生不允许出校门,周泰南也没法买那些东西。
感叹自己爱操心的体质,岑皓月去校外的药店买了一盒棉签、一瓶酒精、一管红霉素。
趁着课间柯俊来交作业,岑皓月就顺带让他将周泰南叫来。
周泰南走进办公室,连报告都没叫,直愣愣地站在岑皓月工位前。
他冷淡地问道:“什么事?”
岑皓月一肚子气,将东西放到桌上随后说道:“你挺幼稚的。”
“所以呢?岑老师特地叫我过来听你骂?”周泰南也有些生气。
“你能对你自己的行为负一下责吗?”岑皓月没答他,自顾自地说道。
“关你什么事?”周泰南不屑的冷笑一声。
“确实不关我的事。”岑皓月也不去看他,只是平淡的叙述道:“既然决定了要打耳洞起码要照顾好自己吧!你耳朵流血了不知道吗?还是你就想让自己的耳朵发炎?”
周泰南被这一番话说懵了,看着岑皓月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岑皓月抬起头看他,顺带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先涂酒精,等血渍融化后再用棉签擦掉,红霉素软膏早晚各涂一次,直到耳朵不流血。”
这话穿刺师好像说过,不过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原来流血了吗?所以岑老师在关心他,周泰南如是想道。
“行了,别杵着了。拿着东西回去上课。”岑皓月也不看他,拿起笔低头批着试卷。
周泰南想说谢谢,看到岑皓月不冷不热的样子,只能硬生生将刚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随后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回了教室,他心里一时不知道是怎么个感受。
如果早上拿到东西是感动,那么下午的时候周泰南真恨不得让岑皓月闭嘴。
每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各班班主任会讲一些学习方面和生活方面的内容。
而今天下午的班会课生生被岑皓月上成了卫生安全与保健,起因就是因为周泰南的耳洞。
她先介绍了几种特殊的传染疾病,并且主要介绍了传染疾病的传播途径,和注意事项。
其中血液传播,极有可能因为打耳洞、穿刺、纹身等方式感染。
六十多页的PPT全是真人真事,五班的小孩看着周泰南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岑皓月说:“我不针对任何人,只是想你们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你们要做什么,请到正规的地方,打耳洞医院是最好的选择,请你们在父母的陪同下做这些事情。”
周泰南的表情非常臭,听她讲完之后觉得自己也得病了似的,柯俊看着他的臭脸不住的笑。
柯俊:“终于有人能治治你了。”
“她怎么那么保守,还医院?”周泰南脸更臭了。
“小岑老师也是为大家着想,怕因为你引起一阵歪风邪气。”柯俊说道。
“真是好不容易让人感动一下,决定不找她麻烦了。她可倒好又要恶心我一下。”周泰南说道。
“小岑老师真的挺温柔的。”柯俊回道。
“哦,是吗?”周泰南回得敷衍。
柯俊点点头道:“也是难为小岑老师了,找那么多真人真事。”
“能不能别提她了!”周泰南非常烦燥。
三天之后可以换饰品,周泰南就换成超级显眼的耳饰,越来越招摇。
第二个星期他又被抓出来,原因还是因为带了饰品。
岑皓月看着他耳垂上的十字架耳坠一时语塞,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到?还是耳朵不想要了?
“你就那么想陪着老师升旗?”岑皓月看着他问道。
不等他回什么岑皓月又说:“你可真够下血本的。刚打完耳洞就带耳坠,这耳朵是不想要了?你有没有点常识啊?”
虽然耳朵很疼,但周泰南依然紧抿着嘴唇不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能带轻巧养耳的耳钉。”岑皓月真是比当妈的都操心。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见周泰南爱搭不理的态度,她突然有些泄气。
这么久都没被五班的孩子接受,岑皓月的自尊心极大受挫,她总不能把人耳坠子摘下来吧!
虽然现在的审美是多元的,但对身心健康有害的她说也说了,教也教了。
只是她好像踢到墙上似的,不仅没有用,脚还生疼。
岑皓月眸光闪烁,心里泛上来的酸让她整个人都很堵,蕴含的泪水终是没有流下来。
虽然知道有些过程是必须经历的,但她总有一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周泰南看着她的样子,初秋的清晨不是很热,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发色有些浅,琥珀似的瞳眸一转不转的看着他。一抹粉红透过嫩白的肌肤映上了脸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愧疚的情绪涌上来,他一个男的和一个老师计较个什么劲儿?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最近真是无聊透顶了。
周泰南当着岑皓月的面,将十字架耳饰摘了下来,耳垂上带出一缕血丝,他眉头皱着没有说话。
男孩的动作笨拙又幼稚,岑皓月看着他手中的耳饰以及耳垂上的血丝,很是无奈的递了张纸给他。
周泰南接过纸巾擦了擦耳饰,完全没有管耳垂上的血丝。
岑皓月憋着口气,没有叫他回去。整个升旗仪式周泰南都是跟着老师们站在最后面。
周泰南后面换了一个养耳的耳钉,虽然每周都被抓,但岑皓月已经习惯了。
每次教务处的人将周泰南抓出来,刚站到岑皓月面前,岑皓月就了然的说:“回去吧。”
由于她的冷淡,周泰南心里反而更不舒服了,她的表情太过平淡,像事不关己一样。
不过周大少爷没说什么,只能又重新回到队列里去。
岑皓月虽然习惯了,她的工资条却不习惯。因为每周都有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