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像得到首肯般，浑身放松了些，小步地跑走。
沈听月远远看见，她被几个女孩拦了下来，连退好几步，像猎物一样惊慌失措，不知她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女孩乖乖地跟她们走了。
那方向，是厕所。
林桉见她愣神，“看什么呢？”
“没，那个女孩…”
林桉：“你说宋嗳吗？”
“我听别人说她是特批进来的，从小住在福利院，那福利院是周城她妈捐的，每年一中都会有扶贫名额，她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
沈听月见她有些犹豫，“怎么了？”
“听说她好像不太招人待见，总是一个人，具体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沈听月若有所思，想起刚刚那幕，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林桉手里，语气有些焦急，“你帮我拿回去，我去上个厕所。”
“哎，要上课了。”
林桉在后面喊。
沈听月来到厕所，上课铃声随之响起，地面湿漉漉一片水渍，隐约听见极力掩饰的呜咽声，她来到一扇门，拿开门板压紧的拖把，“滋”一声，拧开门把。
宋嗳听到声响仓惶抬眼，这是沈听月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眸色恐惧，黑色长发凌乱不堪。
她绻缩身体，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燥的，水淋在身上像下了场暴雨，旁边摆放着红色水桶，脸上挂上几丝红痕。
宋嗳脸色煞白，嘴唇蠕动着，始终没开口，看清是她后，身体颤抖的幅度减少几分。
沈听月蹲下来朝她伸手，清冷的眸是未曾见过的光亮，她眼里没有讥讽嘲笑，校服裙摆沾上脏乱地板，宋嗳手不受控制的向她伸，瞥见那只干净细嫩玉手，又开始退缩。
突然，手被抓住，她瞳孔闪过不可思议，对方轻柔将她拉起，下一秒，她肩头披上一件校服外套，她急忙扯下，怕弄脏。
“…我不用。”
沈听月制止她，“衣服正好要洗”，又递给她一包纸，放入她掌心，“麻烦你了。”
宋嗳这次没拒绝，双手握住那包纸巾，嗓音细弱，“谢谢，那我明天给你。”
“嗯。”
水珠从发缝滴滴滑落，她眼尾泛红，流淌的也不知是泪还是水，“你擦擦吧。”
“谢谢。”
沈听月正打算走，门外传来说话声，身后的女孩立马躲回原来的位置，进来俩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不客气地踹一脚门，看见本关上的门被打开，面色不善扫了她一眼。
“哟，这是干嘛呢？”
另一个女生开口：“这不是鼎鼎有名的校花吗。”
沈听月淡定整理衣角，眸色没有波澜，拍了拍手，“你们关的？”
“是又怎样？”
“想进局子？”
她刚刚瞥见女孩锁骨位置也有几处伤痕，看她们这样，这种欺凌应该发生了不少次。
“哈哈哈”
夏雨怡突然大笑起来，往前几步，骤然又停住，手指轻点沈听月肩膀，语气凌厉，“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另一个女生则是直接绕开她，看见隔间里的人还在，嘲讽一笑，接着从兜里拿出几张纸币，砸在女孩身上。
双手抱胸靠在一旁，姿态肆意嚣张。
“这算欺凌？沈听月，你看清楚，这位同学无父无母，可怜兮兮的，我们可是在助人为乐，怎么还带冤枉好人的呢？”
接着，涂抹粉色指甲油的手捏住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宋嗳，你说是不是啊？淋一次水赚的，比你捡一星期瓶子还多吧！”
宋嗳仿佛像失去灵魂的布偶，麻木地任由她摆弄，没有丝毫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