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家没有那么多屋子,能给他们腾出来一间已经很不错了,休息的时候,程松就在离门口近的地方铺了层地铺。
虽说已经是春天,但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姜宜年撑着脑袋问他:“你在那儿不冷吗?”
程松道:“行军之时这些都是常事,我已经习惯了。”
姜宜年躺平身子,道了声:“好吧。”
又不自觉的和宋伯玉比较了一下,心想:若是宋伯玉那千娇百媚的小身板,定然是受不了的。”
姜宜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宋伯玉化身涂着七彩胭脂的大怪兽,咆哮着向她冲过来,就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葬身血盆大口之际,“chua”的一声,从天而降一个皮套人,将宋大怪兽锤倒在地。
姜宜年想看看皮套之下长什么样子,皮套人却道:“我面貌丑陋,恐惊吓到小姐。”
她趁皮套人不注意,一把将皮套掀开,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出现在眼前,耳尖还是红红的。
皮套人害羞的喊:“姜小姐,姜小姐。”
姜宜年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结果她的手被一把拍开了。
手背霎时红了一片。
“痛。”
姜宜年一下子清醒了,怨毒的抬头看去。
只见程松冷若冰霜的脸:“姜小姐自重。”
姜宜年:……
我说我刚刚在做梦你信吗?
姜宜年的烧退了,他们也该启程了。
这里离金陵城已经不远,到了城内,姜宜年才会有更好的治疗环境。
程松和姜宜年正在城门处接受检查。
前后的人热烈的讨论着一桩大八卦,姜宜年凑耳听去。
她才离京不过一日,能错过什么瓜?
没想到是关于自家的瓜。
据说今日早朝,姜国公上书弹劾丞相宋远,说他夜逛青楼,不顾朝中要员的体面。
皇帝那边倒是没做什么处罚,只象征性的罚了半月的月俸,并嘱咐宋丞相注意名声。
不过宋丞刚回到家,就被丞相夫人赶出来了,据说丞相夫人拿着扫帚追了他二里地,实乃悍妇也。
姜宜年:……
她隐隐有了些猜测,加入话题道:你们可知道姜国公为何要弹劾宋丞?
众人摇头,不过有消息灵通的人透露:“还不是因为宋大公子非要退婚,据说姜家的大小姐对其痴心一片,他却不屑一顾,只喜欢姜家的二小姐。”
众人一片咋舌,听说了宋公子弃嫡女选庶女,纷纷道:果然是真爱啊。
姜宜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突然觉得有一道奇怪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扭头看去,恰巧对上程松意味不明的眼神。
对视只一秒,程松便移开了视线。
还没踏入城内,刚到城门处姜宜年便被人认出来了。
是姜家的护卫姜迟,他带了一队人,正匆匆往外走去。
看到城门处接受检查的姜宜年二人,顿时止住了步子,迟疑的问道:“大小姐?”
见姜宜年回应,姜迟简直喜极而泣:“行露回来说您跌入了山崖,老爷吓得不轻,已经派了好几队人马去寻您了,好在您平安回来了!”
姜宜年眼眶也有些热,虽说她这两日并不觉得多么苦,但一旦得知有人在牵挂自己,委屈的感觉一下子就从心尖漾了出来。
她忍着激动,也没忘了程松,解释道:“这位是救我一命的程将军,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也回不来了。”
姜迟深福一礼:“多谢将军救我家小姐一命,还请与我一同回府,国公大人会感谢您的。”
程松觉得没必要,他来此本也不是为了讨赏,正想拒绝,但转头间不经意看到了姜宜年泛红的眼眶。
不知为何,心跳像是加快了一番,不自觉的便答应了。
姜宜年很高兴,对姜迟道:“快带我回府见爹爹!”
路上,姜宜年从姜迟处得知,行露没受什么伤,现在正在跟着寻找她的大部队,指认路线。
如此,姜宜年便也放心了许多。
姜堰见到平安归来的女儿,胡子猛烈的颤抖,眼睛都红了一圈,一点儿朝堂上的威仪都没有。
姜宜年内心也一阵颤动,扑到了姜堰怀中:“爹爹!”
“都是爹爹的不对,不应该让你去云霞山祈什么福。”姜堰擦了擦她的眼泪,胡须颤抖道。
姜宜年摇摇头,挣开姜堰的怀抱,把一旁行过礼却被姜堰忽视的程松拉过来。
“爹爹,这是程松程将军,这次多亏了他,我才能活命。”
姜堰在朝上见过程松,当时就江南水灾,朝中分成了两派,各持己见,程松手持芴板侧身踏出,见解独到,态度谦卑有礼,却将数位持反对意见的大臣驳的哑口无言。
可惜今上重貌,采纳了他的意见,却并未重用程松。
姜堰向他道谢,程松摇摇头:“分内之事,小姐无事便好。”
姜堰安排了丰盛的晚宴,说要给姜宜年接风洗尘,除了病重卧床的老太太,全家人都过来了。
姜弭看见姜宜年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府中,眼中不由得闪过怨毒之色,正好被姜宜年捕捉到了。
姜宜年筷子顿了一下,转头对姜堰道:“爹爹,行露都与您说了吧,我坠崖是因为遇见了山匪。”
侧边突然发出一声碗筷碰撞之声,姜宜年侧目一看,程松正面无表情的吃饭。
姜堰怒道:“到底是何处来的山匪,真是胆大包天!阿年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的踪迹了。”
程松突然道:“金陵城周边的山匪已经尽数清除过了,绝没有什么遗漏,是否是姜小姐得罪了什么人,便假借山匪名义陷害姜小姐呢。”
姜宜年觉得他这话接的不错,接着道:“其中一个人,我好像在城东看到过……”
“城东?!”城东是金陵城最乱的一个地界,商贩农户乞丐和尚等鱼龙混杂,且多数见钱眼开,若真是那个地方出去的人,保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