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听不到,竟连动作也看不懂。
俞岁桉继而将食指指向宋缙衣间,她要知道那玉究竟有何神奇。
可一道白光闪出,激得她眸子微眯,待定睛看时脖颈间突然多了一物。
兜帽滑落,她抬眸见宋缙谋中戾气一闪,转眸顺着手臂看,他手握剑端,剑身贴着她脖颈。
剑锋的冰凉使她不经打寒颤。
一时间俞岁桉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她紧握双拳,迫使她看起来有些许气势。
上辈子她的眼睛便是因李纪淮而瞎。那日他手握剑毫不犹豫地划破她的眼睛,她先是觉着眼前一片模糊,再接着疼痛占领思绪。
那时的疼痛似随着俞岁桉重回如今,她再见剑锋眼睛会不受控制的发酸,这种惧怕在她的心底埋下种子。
俞岁桉挪开步子,拉低帽檐遮住半张脸。
翌日清晨。
“小姐小姐,衙门捕快……”
俞岁桉睁开眼,坐起身,抬手轻敲额头,“什么衙门捕快,他们也来祈福了?”
红凌撩开床帐,再将其两侧系好,“不是,听说是昭天阁东西丢失才来的。”
一语点醒她,莫不是为昨夜那玉来的?
“宋缙现在何处?”俞岁桉拉住红凌手肘。
“他现在佛堂的,小姐怎的了?”她说着伸手扶起俞岁桉。
少顷,俞岁桉穿戴整齐,踏出寮房。
房外雾气缭绕,透过大雾依稀可见远山骄阳的轮廓。
雪在一夜间停了,地上积雪也比昨夜少许多。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着。
“小姐你昨夜去昭天阁……不会是拿了那玉?”身后人红凌说的小声,似怕被责骂。
俞岁桉闻言放慢脚步,“我偷那破玉作何?”
“也是,那物要来也无用。”红凌附和道。
末了,身后人又道:“小姐近日性子不似从前了。”
这次俞岁桉脚步比方才还要缓些,“说说有何不同。”
“这奴婢说不出有何不同,但奴婢就是能察觉。”语气中有些得意之感。
明明一炷香的功夫能走到,硬生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俞岁桉将将到佛堂门前,她向内看去,有一行腰间挂剑的男子整齐站立。
她视线转向人群,想要找到娄君,最后在大殿的角落里看到了她。她走向娄君,一路上,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人视线。
“小和尚,你瞧瞧人齐没?”听语气应是衙门内的人。
俞岁桉行至娄君身侧,扭头瞧向佛堂中央的几人。
站在捕快身前的不是昨夜佝偻着背的僧人,眼前这位年纪要小些。
那名被唤作小和尚的男子环顾四周,片刻后低头,颤颤巍巍回答道:“郡……主未到。”
先前问他的捕快一挑眉,面上露出讥笑,“俊俏的猪?”
他闻言捏紧身上僧衣,“大人可、可不能如此说。”
“关清大人,好大的胆子。”只见门外有一女子出声道。
接着又闻她道:“是司问凝如猪,还是父王?”
佛堂内一片死寂,关清缓缓转身,瞧见门外人后忙不迭道:“属下知错,还望郡主……能否不在圣上面前提起今日。”
司问凝未作回答,行至关清身前。
“关大人,一块破玉而已,需如此兴师动众?”司问凝轻抚发髻。
“是这小和,”关清抿唇,“是这位僧人今早报官,说是玉丢了。”
自此司问凝视线转而移至僧人眉间。
僧人见此低头解释道:
“那块玉是圣上放于昭天阁吸取灵气的,已放有近三年。我今早如以往般到昭天阁跪坐,可我到时发现锁扣是开的。
我当即推门而入,桌上恰巧只有玉不知踪影。师父曾说过,圣上不日后便会来取,叫我们近日多去跪坐念经。”
一时间佛堂内议论声不断。
俞岁桉不由想起昨夜,这宋缙倒也会偷,玉未倒卖出去人先遭关押。
“都闭嘴。”关清大吼,俞岁桉回过神。
关清面色沉重道:“佛堂内的人不许走出这屋一步,且将贵重物品拿出,我等要搜身。”
他转身指了约莫十人,“你们几个人去搜寮房,其余人随我来。”
顷刻间,佛堂内交谈声比方才更大。
关清无奈蹙眉,他扫了遍人群,蓦地视线与俞岁桉对上。
她不躲闪,任凭关清上下扫视。
几息后,他再次叫停堂内喧闹声。
关清抬手指向人群内的俞岁桉,食指勾动,“你,过来。”
她一怔,眼前挤作一堆的众人纷纷向后看。
关清挠挠头,厉声道:“身披殷红色斗篷的女子,出来!”
眼前众人皆挪开步子,让出一条小道。
俞岁桉不解地蹙眉,从道上走至关清身前。
“你是哪国人?”关清目光中有着打量之色。
她轻抚发鬓,“绥平国人。”
关清点头,“将身上物品拿出,到时摸着物品,我不好说是非。”
俞岁桉瞳孔骤然缩紧,眉宇间尽是厌恶,“是他国人便要遭到不同待遇?因我是绥平国人便觉着是我偷的?”
果不其然,她上辈子从坊间听闻两国间局势如履薄冰。
她一女子从不关心国事,认为只是茶饭后的谈笑。
在她的印象中两国是盟友,两国子民会相互帮助。
“不与你多废话。”关清喝道。
俞岁桉后退一步,“小女子尚未婚配,若搜身怕是不妥。大人家中应是有妻室之人,这般为难女子不怕一报还一报?”
“小女今年刚及笄,还未婚配,你若是这般毁人名声,就莫怪我们将你所做呈上朝堂。”娄君站于人群中厉声道。
关清气红了脸,张唇刚说一字却被人盖过声音。
一侧司问凝眸中带着鄙夷看向关清,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