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脸,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甚至耳垂也在散发着热意,让她很想抬手去捏一捏,她的手在冬天总是冰冰凉的,捏上去冰一下,一定很舒服。
这样想着,恍惚地站起来,刚一站直,脑袋懵懵的,身子晃了一下。
徐青澍就站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托住她胳膊,手心朝上,隔着大衣有力地攥住她的手腕。
秦蔓愣愣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好大啊,环了她的手腕一圈,还大出很多。
长长的手指,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好漂亮哦。
牛角扣大衣的袖子收口不紧,她的手腕往上很长一段胳膊都是凉的。
此时被他的手紧紧扣住,手腕被攥住的地方就慢慢暖和起来了。
好真实和难以忽视的接触啊。
和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样。
秦蔓的嘴角偷偷翘起来。
徐青澍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看她整个人神思恍惚,皱眉观察她。
她的脸不再像刚见到她时一样苍白了,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现在,她的脸上开始不正常地出现红晕。
眉心拧地更紧,徐青澍另一只手抬起来,把手背贴在她额头。
果然是不正常的热度。
她还在反应迟钝地抬头看他,微微瞪着眼睛,拖长声音问他:“嗯?摸我头干嘛。”
徐青澍看着她傻了吧唧的样子,心里无可奈何。
这位大小姐真是不让人省心。
早知道刚刚看她冷,直接把羽绒服脱给她穿了。
不过现在脱也晚了,烧都烧起来了。
再说,他里面也没穿什么厚衣服,还是算了。
徐青澍叹一口气,默默在心里道了句歉。
不过,她的发烧硬要说跟自己有关,那也还是有点儿关系。于是他依然秉持着一丝丝的良心,决定还是不要扔下她不管。
徐青澍拖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去推车。
“冻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吗?你不难受的吗?”
“……什么啊?我没有吧。”秦蔓小声嘟囔着回他。
声音带着些她自己都没发觉的语速过慢。
“别嘟囔了,走吧,去诊所。”
徐青澍把她扶上了她的自行车,站在她旁边,一手撑着车把,一手在她背后虚虚环着,低头问她:“你还能骑车吗?难受吗?”
“我……觉得还行,能骑。”秦蔓乖巧地坐着,双手握着车把,看着他点头。
秦蔓现在也知道了,自己的发烫,不是什么心理作用,是真的生理上的发烧了。
她从小就少病少痛,极少数的感冒也能很快恢复,几天就能生龙活虎。可能是身体素质好,她现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有一点点脑袋发胀,应该是低烧,还是能坚持一下自己骑车的。
徐青澍试着松开了车把。
见她依然稳稳扶着,没有左歪右斜,这才放心地放下手。
他再三强调:“一会儿我在前面骑,你就跟在我旁边,别落太远,懂吗?”
秦蔓并不想听他的,看着他隐在投射灯下,半明半暗的脸小声说:“为什么要跟着你?我要回家了。”
徐青澍叹一口气。
这个人生病之后,表面上是个好骗的乖乖,怎么实际上反倒更固执了?
不跟生病的人计较。
他好声好气地解释:“你发着烧,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上路回家。”
“先去诊所待一会儿。等你退了点儿烧,再自己回去。”
秦蔓抿着嘴,梗着脖子不动。
徐青澍无可奈何地哄她:“就在附近的诊所,拿了药吃了就立马让你回家。”
秦蔓看着他,点了点头。
得。
*
徐青澍骑上车子,慢慢地在前面骑。
秦蔓蹬着自己的车,时快时慢地跟着。
徐青澍余光时刻看着她,保证她的车子刚好落后自己半个车位。
晚上的街道比秦蔓来的时候更加空旷。
每隔一段就立着一个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变短,如此循环。
秦蔓感受到冷风吹过,又打了个哆嗦,但脑子多少清醒了些。
她在后面偷偷看他。
冷风里他的头发被吹起来,刘海掀到后面,露出额头。
眉眼和侧脸更加凌厉而张扬。
夜色和距离为她打掩护。
飘飘然的脑袋让她不管不顾地任性。
秦蔓看得更加明目张胆。
徐青澍没有回头,但是仿佛抓到了她的小动作,懒散的声音在夜色里扬声说了一句:“好好看路。”
秦蔓愕然地快速移开目光,目视前方。
郁闷地想,他的后脑勺怎么像是长了眼睛。
奇了怪了。
*
路程果然并不远,骑车出了昌平街,外面的临街门店就有社区卫生服务站,此时还没有打烊。
徐青澍停下车,回头看秦蔓。
秦蔓只好在他的目光监督下,也下了车,跟着他往屋里走。
推开玻璃门进去,扑面而来的热乎乎的空气,让两人都瞬间暖和了很多。
毕竟,北方的暖气在冬天足得很。
秦蔓现在才觉得徐青澍说得很对,真的只有傻子才会离家出走之后呆在室外发呆吧……
店里只有一个店员,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姐姐。
此时她正窝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看综艺。
听到有人进来,她抬头:“怎么了?”
“发烧,先量个体温吧。再拿点儿退烧药。”徐青澍没有废话,直接开口说,边说边把秦蔓往前推推,让她站到前面。
店员姐姐看到秦蔓,也知道是这小姑娘不舒服,她从柜台后绕出来,手背贴贴秦蔓的脸蛋,说:“哎呦,真烧着呢。来这边坐下吧,先给你量量体温哦。”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