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绊多了,她心里就会有负担。
于是,慢慢长大的这些年,她不怎么和人交心。
但徐青澍这个人,让她觉得有些不一样。
他对她的好,并没有让她害怕和惶恐。
因为他的善意里,总带着些“顺手而为”和“别想太多”的意味,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秦蔓,他不会吃亏的。
于是秦蔓没有负担地和他接触,并不担心自己会突然被迫接受过度的善意和付出。
这感觉让她很轻松。
很多年后,秦蔓再想到这一茬,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天生冷漠又凉薄,她天生没有接受爱的能力,这样的两个人能遇到彼此,不知道是老天对他们的善意,还是一场恶劣的捉弄。
但是此刻,听她再次道谢,徐青澍眉头皱得更紧:“别再谢了我说。我就是无聊、顺便。”
秦蔓忽然心情很好,在路灯下笑着说:“那拜拜!”
徐青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情绪表示无语和无聊:“走了。”
他推了车,长腿跨上,往昌平街里钻进去,拐弯的时候,背对着她扬了扬手。
果然背后长了眼睛。
秦蔓笑着推上车,回家去了。
*
那天回到家,弟弟已经睡下了,李金兰在客厅看着电视,锅里的饭菜还给她温着。
她一进门,李金兰站起来,看她出去只穿了那么少,到了嘴边的“你还知道回来”生生没说出口,变成了:“怎么出去那么久?冻着了?”
李金兰把她拉进屋,塞杯热水到她手里,端了饭菜出来。
母女没有隔夜的仇,看妈妈不再提之前的事,还给自己台阶下,秦蔓也不再别扭,就当之前的争吵翻了篇。
“妈,我有点儿低烧,去社区服务站拿了药吃了,还能吃饭吗?”
秦蔓不太确定会不会影响药效。
“发烧了?”
李金兰惊讶地站起来,伸手摸她额头,摸到热度,开始数落她。
“你这小丫头!不让人省心!量过体温了吗,吃的什么药?”
“吃的布洛芬。”
秦蔓掏出外套口袋里的药递给李金兰。
“量了,低烧,不到38℃呢。”
“你还挺骄傲是吧,还不到38℃。”
李金兰白她一眼,“之前晚饭都没吃多少,相当于空腹吃药了,你怎么想的。布洛芬的话吃饭不影响药效,快现在再吃点儿吧。”
李金兰唠叨着把饭菜往她面前摆了摆。
她知道在生活常识这方面,妈妈一向是专家。
之前诊所的店员姐姐应该是默认自己吃过饭了,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才觉得有些饿了。
看李金兰紧张地开始忙前忙后,她忽然觉得很幸福,笑着开始吃饭。
*
寒假里,秦蔓每天帮着妈妈做点儿家务,采买年货,空闲时候写写自己的假期作业,偶尔也给弟弟检查作业,日子过得很快。
秦父一直到临过年才歇班。
除夕这天,一家人在这套小房子里,热火朝天地准备年夜饭,守着电视看春晚包饺子,零点过后吃饺子,听着远处近处的鞭炮声,安宁又幸福。
秦蔓的家乡在中部平原,在这个北方滨海城市里,并没有亲戚要走,初一初二电话联系了一下七大姑八大姨,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忙了。
这几天,秦父喜欢下午叫秦蔓出去打羽毛球,晚上叫姐弟俩一起下围棋或五子棋,上午呢,秦父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让李金兰好好地歇一歇。
一年以来都没有关心问候过姐弟俩几次,秦蔓知道,爸爸这是在弥补。
平时偶尔和他说过的学习进度,过几天他还会再问一遍,月考什么的,秦父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只是和李金兰不一样的是,秦父会在听到秦蔓期末的好成绩之后,惊喜而骄傲地夸她真用功,说她是爸爸的骄傲。
秦蔓有些鼻酸,她知道爸爸每天在外面很辛苦,也心疼爸爸只能错过自己和弟弟的成长。
于是她也尽量地陪着秦父,这几天把这一年错过的时光,尽力、尽力地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