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开口:“我妈……当时突然生病,很凶险,我外公差点也一病不起。终于度过危险期后,我妈躺在病床上哭着,要我跟她回家。”
徐青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睛里却了无笑意:“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却不要她了。”
秦蔓屏息听着。
“外公年纪大了,你知道的,不愿看到我们闹成这样,我妈状态也不稳定,所以……我答应了。”
秦蔓听得心惊,情况危险的母亲,憔悴的外公,不属于自己,但不得不回的家。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她,或许会崩溃吧。
看她不说话,徐青澍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明白了?”
秦蔓默了两秒,点点头:“嗯。”
就算是解释了之前的不告而别吧。
徐青澍听她应完,没再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没有解释为什么当时不和她说一声,没有解释为什么在一中再次遇见时要当作不认识,没有解释为什么之前的社交账号要废弃不用。
或许各有原因,但就像刚刚一样,她不问,他永远都不会主动解释什么。
或许是她太不自量力,贪心地想要他能把自己当朋友,想要明白他一切举动的出发点。
但是怎么可能呢。
在九中的时候,她是他为数不多能说的上话的人,当时他尚且不把她当朋友,现在他拥簇者众多,每天围着他的人不计其数,又怎么可能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她,放在眼里呢。
秦蔓没有天真地因为刚刚的几分钟相处,就以为自己有那么几分与众不同。
毕竟两年前的教训历历在目。
她只当是得到了一个迟到许久的答案,来让那几年的青春多了几分圆满和释然。
*
期末考试完,秦蔓拖着行李箱挤进开往老城区的公交车——秦父没有时间次次都来接她,年底生意忙,李金兰也出去帮着秦父送货了。
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看车厢里的人群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一股脑塞满又慢慢倒空,如此反复几回,终于下车,又步行了二十分钟,才站到了家门前。
秦蔓已经在冬天里走出了一身薄汗。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叩响家门,半晌,门慢慢开了一条缝,秦诺的脑袋钻出来,看见秦蔓,喜笑颜开地推开门:“姐!你回来啦!”
秦蔓揉揉他的头发:“诺诺又长高了。走,先帮姐把书包拿进去,累死我了。”
秦诺乖巧地接过书包,抱在怀里。
一边把箱子提进门,一边问自家弟弟:“不是教过你不能给陌生人开门吗?怎么不问是谁就直接开门了?”
秦诺把书包放在门口的小柜子上,扯着秦蔓的手示意她看门边地上的小凳子,很骄傲地说:“我从猫眼里都看见你了!”
秦蔓捏了一把他的小胖脸:“这么聪明呢?”
折腾一上午,已经快中午了,秦蔓没歇着,翻找了一下冰箱和厨房的食材,熬上粥,准备备菜。
她和秦诺都不是挑食的孩子,从小到大有啥吃啥,不重口腹之欲。
洗了一袋小油菜,泡上一把香菇,秦蔓给李金兰打了个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根据经验,应该是她快到家了。
秦蔓把跟着她团团转的秦诺哄去看电视后,加快速度,很快炒了一锅香菇油菜。青绿通透的小油菜,肥厚嫩滑的香菇,香味飘出来,秦蔓夹了一片尝尝味道,刚好,满意地装盘。
秦蔓把粥盛出来,一趟趟端到饭桌上,这是最后一碗。
门口传来开锁声,李金兰风尘仆仆地进来。
秦蔓小心翼翼地搁下碗,看李金兰正把帽子手套挂在门厅的挂钩上:“妈?回来了。正巧刚做好,洗手来吃饭吧。”
李金兰走进屋,把手里的一兜馒头放在桌上,她的手背上有一块儿冻伤,刚一进屋见热气,痒得不行。她边搓着手边到餐桌前看了一眼:“做的啥?香菇油菜啊,正好刚买回来的热馒头,就着吃吧。”
“好,我想着家里没馒头了,粥还特地多熬了些。”秦蔓扫一眼李金兰红通通的手,“妈你别抓手了,越抓越痒。下次再去送货换个暖和点的手套。”
“我还不比你清楚吗。”李金兰随口应了一声,去换衣服洗手了。
秦父中午没时间回家吃饭,三个人不用等他,直接开饭。
饭桌上,李金兰问她:“期末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就那样。”
李金兰扫她一眼:“什么叫就那样,你这答了跟没答似的。”
秦蔓硬着头皮估计:“我也说不好,应该能进前五十吧。”
“嗯,那还行,吭哧吭哧一学期,总不能没一点儿进步。”
秦诺又长了几岁,也是班里的小小学霸了,咽下一口菜,举着馒头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成绩忽上忽下呢,是很正常的哟。”
“快吃你的饭吧,你姐是高中,你个小学生懂什么。”
*
吃完饭,秦蔓去自己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机开机。
这几年互联网发展越来越快,秦父给家里装了电脑,手机换成了智能机,李金兰去年换下来的这支手机还没坏,正好给了秦蔓用。
登上企鹅号,有一条上午的验证消息。
[X请求加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