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知道,大概率是故弄玄虚。
但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徐青澍到底为她牺牲了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仅聊天”,然后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面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发了徐青澍的报名申请表,全英文的,秦蔓定睛辨认了一会儿,那是一所M国顶尖大学的本科入学申请。
秦蔓不是会被轻易唬住的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和徐青澍才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无论对面是谁,在得到徐青澍的说法之前,她不会轻易动作。
不过,所谓牺牲,不应该是指他放弃申请国外大学吗?这份申请书,更像是她被他“背叛”的证据。
但今天下午两人还一起看A大和B大的明信片……
按耐着等了一会儿,对面没再有任何动静,秦蔓保存了图片,没有回复。
*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去棉纺厂街区家教。
到了下午约定的时间,她换了那条烟绿色的纱裙,和平时一样挎上帆布包,带齐家教资料,向李金兰知会了一声:“妈,晚上家教结束,我直接去找杜心荔啦?今天我们约着一起给马西婕买礼物。”
李金兰正在洗衣服,在洗衣房应了一声:“去吧,早点儿回来!”
“欸!”
到了菜市街口,秦蔓没看到徐青澍往常的黑色电摩,身边一辆黑色SUV却鸣了一声笛。
秦蔓看过去,徐青澍从半降的车窗里朝她招了招手。震惊地眨了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下车绕到她这边,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很从容地偏了偏头:“上车?”
秦蔓在惊讶之中坐进副驾,因为两人第一次处于这样的位置,而有些局促。
看车的外表和内饰,十个秦父的送货小面包都抵不过。
徐青澍也坐进来,拎了一桶绵绵冰给她,看着熟悉的包装,秦蔓惊喜地睁大眼睛:“这是?”
“上次不是说,棉纺厂那里这家很好吃?刚路过就买了。”徐青澍看着她,解释道。
秦蔓笑起来,原来他当时听到了。那天他说不和她一起家教,还以为连带着她的话茬都否定了,毕竟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徐青澍看她小心翼翼吃冰,凑过去讨了一口。她今天发侧带了一只亮晶晶的蝴蝶发饰,还穿了那条烟绿色裙子,他含着冰,甜甜的奶油味儿在舌尖化开,就像遇见了一只夏日栖息在水旁的蝴蝶。
徐青澍缓缓启动车子,问她车里的空调温度合不合适,秦蔓边吃冰边点了点头:“挺合适的。”
夏季午时,路上车不多,但徐青澍开得平稳,秦蔓从开始的忐忑到渐渐放下心来。
“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她问。
“有一周了。”
“果然还是做了很多正事啊。”
徐青澍笑了声,伸手把遮阳板放下来:“我之前就会,所以拿证很快。”
驶出了老城区,徐青澍调出音乐:“想听歌吗?”
一口绵密醇厚的冰化在嘴里:“好啊。”
“什么类型?”
秦蔓拿小勺戳着绵绵冰:“都可以,就放你平时习惯听的吧。”
“好。”
他调出音乐,一首慵懒的欧美民谣。
离老城越来越远,离景区越来越近,低矮连绵的小山此起彼伏,一片苍翠里,蔚蓝的大海渐渐出现。
歌单里的歌不知道切了多少首,两人偶尔说话,更多时间安静着,但空气并不滞涩,甚至平和而愉快,因为秦蔓时不时会跟着小声哼歌。
每每在她意识到时,就会停下。不过这次,徐青澍忽然开口:“挺好听的。”
秦蔓脸一热:“是吗。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唱歌好听的……”
“那是因为你很少在人前唱吧。”
这倒没错。在小学和九中,秦蔓只是一个学霸角色,在一中,又变成了小透明角色,她既不会在集体游戏中展示自己,也不习惯在朋友面前玩得忘形。
徐青澍看她一眼,语气有几分调侃:“看来我还挺荣幸,有运气听到你唱歌。”
秦蔓小声制止他:“别再浮夸了,一般而已。恰好这几首我听过。”
徐青澍目视前方,眼里盛了笑意:“既然都能跟着哼唱,那看来也不只是听过一次。咱俩还是有缘分在的。”
秦蔓红着脸把头侧向车窗这边,看着不断倒退的浓郁绿植,尽力凝神去听下一首歌,然后继续为两人的歌单重合率惊喜。
*
到海边时,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太阳依旧热烈。
徐青澍从车里拿出太阳伞和水,问秦蔓需不需要墨镜。
秦蔓看着他手上那款女士墨镜愣了愣,徐青澍立刻解释道:“我妈的,之前放在车里的。”
秦蔓摇了摇头:“不用了吧,我不习惯。”
其实她并没有戴过墨镜这种东西,这对于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徐青澍锁上车,把水塞进外套口袋,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来牵住她的手腕:“走吧。”
C市的海滩,并没有太多细软的沙土,更多的是礁石和松树,一片苍翠里,海水碧蓝。
秦蔓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海边了,眼睛里有着几分雀跃:“原来这边都开发好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都是野海滩呢。”
“那你至少三年没来了吧。”
“嗯,总之很久了。现在建设得好漂亮,也方便多了。”
两人沿着滨海步道慢慢步行,偶尔坐下来,在遮阳伞下依偎着,享受难得的宁静。
今天天气好,风也不大,不远处有人在拍婚纱照,蓬松的白裙子轻轻扬起,年轻的男人扶着自己的新娘,在摄影师的引导下亲吻。
也有年轻的妈妈带着孩子出来放风,刚会走路的小宝宝咿咿呀呀地叫嚷,路过秦蔓身边时,伸手想去抓她发顶的蝴蝶发饰。
秦蔓取下来,递到宝宝面前,笑着逗弄她:“你叫一声姐姐,我就给你。”
宝宝听不懂,但很开心地迈着小短腿,又是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