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就习惯了。”
“那我不跟你说话你怎么不习惯?”
“因为那不是真正的你啊。”已经到了岳心住处,阿宽放好肩上的画具,认真询问岳心:“心心,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变得快乐了吗?”
“是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岳心看着他的眼睛,“画画让我找回了一些东西,融入这个村子也让我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孤单了。”
“还有呢?”阿宽知道岳心话里有未尽之意。
“还有海边的风、山间的花、水里的鱼、天上的星,我眼里所见、心里所感都让我觉得快乐。”
“我懂了。”阿宽思索片刻目露浅笑,一口气喝下岳心刚刚放在桌上的一杯水,“我明天再来找你。”
好事似乎是会扎堆到来的,十天后,岳心的母亲钟绣如到岛上给岳心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爸爸被安排到南安去了,条件虽然是苦了点,但是总比现在这样来得好。”
“爸他吃得消吗?”岳心担心,岳埔在她眼里一直就是个文人。
钟绣如愁眉不展,但仍道:“操劳他的身体好过折他的脊梁。”
岳心搭上钟绣如交叠紧握的双手,“妈,我能回去看看爸吗?他什么时候要走?”
“后天,我这次就是来带你回去看他,村长那里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除了衣物,不需要多收拾什么,岳心跟着母亲匆匆赶往码头。还没到点,船不开,她们还得等着。岳心站在一边,望着海水归心似箭。
“岳心!”
一声喊传至耳边,岳心回头,见阿宽正大步跑向自己。
“你要走了吗?”
都入冬了,他还满头大汗,岳心没带手帕,只能示意他自己擦擦。阿宽随意一抹,又问了一遍:“你要走了吗?”
“我后天就回来。”知道他大概是误会了,岳心直接说了重点。
阿宽一下放心不少,待岳心暗示他叫人,他才注意到注视着他俩的钟绣如。
“绣如姨。”
钟绣如面色冷冷,不再像以前那样客客气气地点头。岳心知道原因,便背着母亲使眼色给阿宽道:“船要开了,你回去吧。”
阿宽只能点头。
“绣如姨再见。”
回县城的船上,钟绣如一言不发,显然是在为岳心和阿宽之间不寻常的氛围生气。岳心无力,只能面朝大海,陷入自己的思绪。
钟绣如和岳埔现在分居两处,岳心想多陪父亲一会儿,所以晚间决定留宿。饭桌上,母女俩略显尴尬的模样被岳埔尽收眼底,待钟绣如离开之后,他就找了个机会询问岳心。
“今天阿宽误会我要离开了,就跑到码头上找我,妈妈看见了。”
岳心据实以告,岳埔马上明白了问题所在。他沏了一杯茶放到岳心面前,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你妈妈那边我明天会和她说,她只是因为你姐姐的事变得容易紧张,你不要怪她,更不要因为她放弃你和阿宽之间的感情。”
“爸爸,”岳心短促地叫了他一声,“我和阿宽并没有在一起。”
“可是你喜欢他对吗?”岳埔道出女儿心中所想,“而他也喜欢你,上次他来,我感觉到了。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岳心捧着杯子抬眼:“爸爸,你才见过他几次?你不过是当过他的校长,却没有教过他。”
岳埔扶着眼镜笑了笑:“我知道他很爱你,这是他的一个好处。我知道你也喜欢他,这是他的第二个好处。有这两个好处,他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可是他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始终犹豫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很怕我会拖累他。”
岳埔沉吟,稍后才开口:“如果是身份问题,你现在名义上跟着妈妈,可以不用操心。如果是你的病,爸爸的存款还够你支付几十年的药费,你也不用担心。况且阿宽上次告诉我,你去了一年才发一次病,说明病情一直在好转,未来一定可以找到方法治好你的哮喘。”
“爸爸,”岳心凑过去靠在岳埔的手臂上,“好像我很为难的事到了爸爸嘴里都变得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了。”
“不止嘴里,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岳埔抚摸女儿剪短了一半的头发,“心心,当你将事情想得积极一点的时候,它们总会变得容易一些。”
“可是我放不下,爸爸,我做不到不去想。”
“如果你害怕不幸的降临,那它的阴影只会对你越发纠缠,而当你直面它,它会被你的勇气所震慑。如果你觉得这太过唯心,那么就让自己变得强大,像爸爸妈妈保护你那样,去保护你爱的人。”
“他告诉我,他会一直照顾我,有他在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说等我十八岁了,他就娶我。”
“那就大胆一点去爱他吧,我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