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桑伶满面惊诧,猜中她的心中所想,得意一笑: “这是我封家秘术,从不对外传授。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傀儡!这次高级傀儡暴动,想要集结起来反抗封家。呵,痴心妄想!你们傀儡既是我们做出来,一辈子就要受傀儡师的操控!懂吗?” 来人有意威胁,那符咒摁来的速度极慢,似乎是要欣赏足了桑伶惊惧却又无法反抗的表情。 桑伶作出害怕的不能自已的模样,见那人放松警惕,勉力从储物袋里取出那根鬼市从腾草妖那得来的藤草鞭,伸手一甩,直接打开了那人的手。 在那人惊讶愤怒的目光中,藤草卷上了他的脖子,如法炮制之前桑伶的待遇。 手指颤动,符咒再难维持,一道灵气从手中激出,下一秒径直穿透了那人的心口。 不过寸伤,却是让他断了气。 桑林对着那人的尸体,狠呸了一口,冷声唾道: “高级傀儡月石里也有灵魂,也是件活物,怎能一辈子受你们压榨操控?简直可笑。” 这里还是花墙附近。 周边都是混战,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法术和武器在空间里穿梭,之前已经被掀翻过一次的土皮,又被打的起了卷,散开了无数尘土。 桑伶反杀侍卫的事情并不显眼,她见无人发现,及时收手打算开溜。身后那道阵法的光愈发强了,桑伶直觉危险,避开了几步,打算向前躲开。 还未走两步,面前就来了拦路虎。 几个侍卫们和高级傀儡杀红了眼,桑伶竟一时逃不开去,正当她犹疑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道力斜刺里推来,她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向着那法阵摔去。 “不好!” 手里的藤草一甩,将那做鬼的人一下卷住,将那人拉到近前,借着对方反拉的力,桑伶远离了那道心惊的法阵范围。 暂舒一口气,抬眼一看,是陆朝颜! “你想搞鬼,趁机杀了我?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陆朝颜被藤草末梢卷着手臂,剑砍灵气用手撕扯都是无用,她歇了口气,嘲讽回道: “哼,傀儡不过一界邪物之流,就算是当场砍杀了你们又如何。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是寒舟亲口说过要留住你的性命。但不妨教训教训你,未免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想杀她,却是要害她! 更是恶毒! 桑伶怒目圆睁,正要开口反击,突然感觉心口灼热的月石,渐渐和缓下来。 谢寒舟离自己很近了! “仙君,快来救我!我要掉进法阵了!” 她开口呼唤,得意的睨向了陆朝颜的位置。哼,不凭这段时间她和谢寒舟的交情,就凭着那缠心咒的存在,谢寒舟都必须救她。 女声娇柔响亮,清晰的奔着谢寒舟的耳朵而去。 谢寒舟也及时听到了,一剑挥开了缠斗的高级傀儡,再是一脚直接废了对方的月石,高级傀儡跪趴在地,灵魂消散彻底废了。 战斗停歇,谢寒舟顺着刚才声音的方向望去。视野里,陆朝颜和桑伶同时被一道藤草捆缚,成对峙之势,危险的停留在法阵前—— 法阵是封家刚开启的,专克傀儡月石,主镇压封禁之效。对于陷入其中的傀儡,越不驯挣扎伤害越重。 但这一切桑伶并不知晓。 见状,谢寒舟眉宇微压,只说了一句: “别动。” 已经执剑斩了过来。 谢寒舟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道袍,照例在衣袖边绣了白色的彼岸花纹。 桑伶亲眼看着那件在雨天野庙曾盖在身上的白色袍子的主人,调转剑尖,甩出一道剑光,剑光凌厉划破藤草。 藤草断裂,汁液飞溅。藤草的一头,陆昭颜受着惯性倒退几步,被谢寒舟扶进怀里。 另一头之人,手里死攥着那条再也无用的藤草,倒头栽进了法阵里,长睫惊颤,唇齿无声翕合欲说着什么,睁大着眼。 …… “仙君,就算我们去了鬼市,但如果这个连接咒法不能解开怎么办?” “我会护你。” “我毕竟是从鬼市卖出去的傀儡,又没有牵丝戒,鬼市里的人利益至上,他们,他们万一……我很害怕,仙君。” “入鬼市后我会寸步不离,保护好你,不必担心。” “仙君,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嘛?你会不会有马脚露出来啊?” “缠心咒在,你死不就我死?怎的犯了傻。” …… 往事种种,如走马观花在脑中闪现,眼前都是血红,红艳艳的,盖住了一切色彩。就连那些还觉得鲜活的记忆,都变成了血色,全部变味。 她最后想到的,竟是那鬼市老妪的嘲讽之言—— “多少年,老妇居然看到一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能和修士坐一个桌子的,姑娘,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人妖隔阂对立,妖善人贪,多少惨案在前,竟是半点不落心!” ...... 言犹在耳,仿若箴言,一语成谶应了验,平白多了几分讽刺。 竭力挣扎,桑伶听到熟悉的骨骼崩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在耳边不间断响起,可谁料那阵法竟是越缠越紧,最后变化出万道金光,死缠周身。 额角剧痛传来,桑伶恍惚抬手想要去擦去眼睛里的血,收手一看,才发觉右手背连着手腕被揭去了大半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恐怖诡异,又难看至极。 “傀儡师倒也做的认真,一个傀儡不是人的玩意,都做的这般像人。可惜,不是人,就永远不是人,永远都不会是个人......” 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