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悚然一惊,回头去看。 竟是陆朝颜?! “怎么是你!” 陆朝颜款款走出塔间光幕,浅笑望来,点头道: “寒舟,身上的伤还未好透,怎的来此处?” 谢寒舟沉默不语,脚下却是微微一错,将桑伶挡在了身后。 女人的心针尖大,更何况是落在谢寒舟身上,陆朝颜一下就发现了对方对于桑伶的维护。 此前,谢寒舟将将醒来就在四处寻摸桑伶的踪迹,虽那日她刻意隐瞒下纸条的线索。可看过纸条的封家长老和监牢侍卫也在,纸条之事瞒不下去。 今日,她见谢寒舟匆匆出门,就知对方要趁机动作,也立马带队前来,无论如何,桑伶必须在九层塔老实关着,谢寒舟不能将人带走! “寒舟,你自醒来就是行迹不定,交往众多。我知你今日乔装打扮所来为何,只是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师父的教导,师门的训诫。” 最后一句清晰落进耳中,谢寒舟眼眸惊出无数惊涛骇浪—— 多少年了,几百年沧海桑田,白驹过隙,总是这般的陈词滥调将自己束缚压制。 剧烈情绪翻腾不过一瞬,在场众人皆无发现。 语气冷凝。 “我如何,自会向师父交代。桑伶不是妖,不该在此处。” 陆朝颜眉心拢起,百年相伴,她自是了解他的性子,除了三百年温泉那次,谢寒舟从不会对自己如此疏离。 而如今,谢寒舟与自己渐行渐远,连交流都少了许多。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这个妖邪傀儡出现以后。 怒气在眼底浮动,抬眼时,已是满面生涩的哀求: “寒舟,她是妖邪之物,宗门世家修士如何能和她为伍。你从邙山雾林那次破阵醒来后,就一直和她在一起。你今日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为什么傀儡不能死?还有,你自封家一战后昏迷多日,与上次在邙山雾林又是同一般,这究竟是何缘故啊?” 女子哀泣,触人心肠。 对面的桑伶探头来瞧,见她如此,却是“噗嗤”一笑,险些没笑坏肚子。 原来陆朝颜在谢寒舟面前是如此的模样啊,一副娇滴滴的可怜女人样,和她本性可是丝毫不同。 谢寒舟就挡在桑伶面前,两人离的极近,因此,那抹偷笑也被他自然听进耳朵。眼角斜睨一眼,眼神嗔怪。 修士耳力惊人,更何况陆朝颜本身修为不低,这声也被她听见。 抬眼看去,正巧望见谢寒舟那耐心的眼神,心头顿时一惊! 这两人什么时候? 难道谢寒舟是对桑伶有爱慕之心才如此? 这个念头浮动一瞬,就被她丢下。 绝不可能,此事肯定另有缘故。 难道是锁情丹失效,想起了林伶? 陆朝颜惊疑不定,死死盯住了谢寒舟的神情,宛如标尺细细打量,势要挖出什么。 谢寒舟将眼神收回,面对着陆朝颜的紧盯目光,只淡淡道: “其中有变故,需找到制作桑伶的傀儡师,才能解惑。” 一模一样的说辞,清楚知道自己再次被搪塞过去的陆朝颜险些没气歪了脸。 桑伶难得觉得谢寒舟和她站一起,心里泛出些小小的愉悦。 对面的陆朝颜见规劝不动,也歇了再商量的心思。 抬手一挥,直接喝令道: “天道宗守门弟子出来!有妖意欲叛逃九层塔,随我拿下!” 脚底光幕闪出无数亮光,再看时,数十身穿轻甲守卫已出现在眼前,剑尖一致对来,气势惊人。 桑伶没想到今日看守九层塔的怎么是天道宗的弟子,其中纠葛略过不说,她感觉现在想要出去的希望已经无望。 下意识伸了手去劝谢寒舟暂时放弃,可以先套出踏雪关于缠心咒的解法,再论其他。 没想到,对面那弟子见她伸手,大惊失色,宛如看到一只不知死活的猪敢来碰自家的白菜,直接喝止道: “大胆妖邪,还不放手!” 桑伶被对方那杀猪般的叫,叫的一惊,手一下就放了下来。 纯粹是被这一嚎惊的。 啪嗒——!” 收手时,不经意手腕骨头磕到谢寒舟腰带玉扣上,发出一点声响。 谢寒舟视线立即捕捉过来,垂目看了眼自己的腰上玉,又看了眼桑伶的右手。 这手自刚才起就一直僵直垂在袖中,没有拿出。 一点疑惑暂时压在心里。 对面,那弟子见桑伶停手了,还不放弃,言辞激烈刺来。 “好个妖邪,不知死活,不顾体面,一力对我们谢师兄如此纠缠,你是觉得我天道宗无人嘛?” 另一弟子嘲讽接口道: “你可知上一个不知死活的,已经死了三百年,还死在禁忌之地,无人埋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那原本一致对外紧绷的剑尖偏转了不少,弱了不少气势下去。 众人言辞纷纷,皆是讨伐桑伶,其中还连带踩着埋在禁忌之地的林伶,顺便拉了一把高贵美丽的陆朝颜。 如此拉踩,叽叽喳喳的宛若菜市场,桑伶捂住耳朵,撇嘴吐槽道: “还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男人八卦起来,也不遑多让了。” 心里倒是对弟子对她的身份讨伐,嘲讽恶骂有些憋闷。同时又暗嗤一声,天道宗,声名赫赫下,竟是一群热爱拉踩别人、又当又立的吵鸭子。 另一头。 谢寒舟自弟子开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