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将门票放在了门外就离开了。 重新沐浴,换过一身衣衫的桑伶握着手上的茶馆门票,想了想,还是敲响了苏落的房门。 “苏落,你还在修炼吗?赵清将话本子改出来了,邀请我们去看,是茶馆最前排的两个位子。”BiquPai. 门内安静一片,听不到半点动静。 桑伶等了等,又伸手扣了两下门,“嘟嘟嘟”的几声响后,门内还是无人回应,连通讯玉佩也是没有回答。鞋尖立起,轻轻地踢了踢面前的门槛,几声响后还是等不到屋里的回答,再响起的声音却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许久,楼道安静一片,昏暗的光线下飞尘乱舞,被一阵忽然出现的风搅乱了。 那门口忽然推开一条细缝,里面露出一双眼睛,原本该是干净澄澈缀满晓月晨星的流光溢彩,却在这一片暗影下幽光隐动,阴云沉沉。 此时的茶馆比之前几日,今日这里是格外地热闹。高朋满座,呼朋唤友,老板挺着肥硕的肚子穿行其中,热闹得像是只花蝴蝶。 桑伶拿着票,很快就被小二带到了位子上。这是第一排的茶座,左右两个位子通过中间一个茶几,连在了一起。 桑伶拣着一边坐下,小二招呼道: “客官,您是先上茶点?还是先等等你同伴?” “他不来了,先上吧。” 很快各色茶水点心盘都上了,桑伶捡起一杯茶低头啜了一口,再抬头时,台上已经坐下了一人,正是一身齐整的赵清。 四目相对,赵清对着桑伶点头招呼,却是疑惑地看了旁边那空座一眼。 他很快收回目光,啪地一声落下惊堂木。 满室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身上,翘首以盼这活招牌新的故事。 “要说从前,在林中修炼着一条白蛇,她一心成仙,却不想……” 声音磁性,语调悠远低沉,比之平时的嗓音大不相同,桑伶很快就和厅内众人一般被吸引进了故事里,沉浸其中。 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发光,此时书店里无数新的话本被摆在了最明显的位置,等待着顾客的疯狂抢购,一场关于妖的爱情故事的火热传播即将席卷而来。 在未来的日子里,化蛇传的故事传播广泛,人们在不知不自觉中慢慢接受了妖族的存在,也懂得了他们也会喜怒哀乐,是与人一般的生灵。原本套在妖族生存上的桎梏会慢慢松开,日积月累地慢慢获得站起来的机会。 时间线再回到现在,桑伶在茶馆听说书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客栈过来报信的小二告知,苏落出事了。 桑伶步伐飞快,身后的客栈小二险些没跟上,他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一边说: “刚才,我们就听到这位客官房间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再去敲门这房间就是没人开。万不得已,我们几个撞开了门,就看见这位客官在……” 小二犹犹豫豫地没有说下去。 等桑伶一脚踏进门槛进来的时候,也是被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吓了一跳。 “苏落?” 她转过内室的屏风,才发现苏落正站在洞开的窗前,他似乎正在看外面的风景。只是,一身衣衫凌乱,气息混乱,情况看起来不对。 桑伶走近两步,不想下一秒却是对上一双无神的眸子。他似乎是醒着,又似乎是睡着了,即使是看见她来了也是没有半分反应。 小二只敢站在门口。 “刚才我们进来时,就看见这个客官在拿碎瓷片割自己的手。客官,你可要好好劝劝,这,这手腕上的伤不是小事,要是真闹出了人命,该怎么办啊。” 桑伶皱眉: “他不会死,此事我在,不用你们管了。” 小二忙松了一口气,赶紧退下。 听那门外的脚步声离开,桑伶低头想要去看那衣袖下的手腕。 “你这几日躲在房间里,究竟是在干什么,怎么还割腕?” 宽大的布料被一截葱白似的手指挑起,慢慢从手臂离开。 因为她还在低头不断靠近的姿势,过长的乌发慢慢从脖颈处散开披在脊背,蔓延到极细的腰线,宛如一笔勾勒出来,要勾人神魂。 外面的风还在徐徐吹来,搅动着屋里的香气,那味道是刚才才出现的,苏落迟钝地眨了下眼睫。然后下一股从细弱的脖颈到发尾溢散出的那丝奇异的香气,猛然砸进鼻下,眼眸一晃。 那是一种刚刚沐浴过后的清甜香气,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夏日里的水蜜桃,甚至会想要是现在咬上一口会不会爆发出汁水,甜得呛人。 他看着面前越来越靠近的水蜜桃,怔愣片刻,指尖忽地开始发烫。 此时,桑伶已经将那袖子全部撩起,看见了手腕上面斑驳的划痕,因为时间太久,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红褐色的遍布在大小深浅的伤口之上,看着就让人觉得手疼。 她难得动了气。 “苏落,你究竟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这里是动脉,要是割破了就会变成喷泉,最后会死掉!” 苏落眨了眨眼,什么都没听清。 此时的他只看见面前这张唇畔正诱人的开合着,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什么。他侧了侧头想要听清,却牵动了四肢百骸中正在游走的针扎密疼,眼前骤然一黑,再回神时,已是栽进了一个清甜的怀里。 他立即软了准备起身的腰,换了个姿势,让这个怀抱变得更深。 “我好难受。” 一股热气混着磁性低沉的嗓音滑进耳朵里,桑伶下意识偏了一偏头,躲开了这微痒的清扫。 可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又将嘴凑了过来,对着她耳朵继续道: “我很难受,身上像是有火在烧。